“是你!”
“竟然是你!!”
纳兰正德目眦欲裂,扶着柱子颤颤巍巍地起身,大有一种想要冲过去和苏青妤拼命的意思。
看着纳兰正德的样子,苏青妤的心里既怜悯,又觉可笑。
“纳兰家主,你确定要为了江铭报仇吗?”
苏青妤没有解释,没有劝慰,只有反问。
她不相信纳兰正德到了现在这个时候,还那么确信江铭就是他的亲生儿子。
他只不过是不愿意承认心底深处那个自己所不能接受的真相,才把所有的错处归咎到别人身上。
哪怕,他明知自己眼前的这些人,没有错。
“我......”
机会,好像就摆在面前了,可纳兰正德却无法再继续向前挪动半步。
“大哥!”
纳兰正尧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苏姑娘和她的手下是来救我们的!若非她,只怕死的就不是江铭,而是我们全族人了!”
“不......不!”
纳兰正德的眼中忽然出现了一种旁人难以看清楚的神色。
他猛然指着苏青妤和她身后的所有人,大声说道:“就算你们说的都是真的,那你们就能比他好到哪里去吗?”
“你们说他是作恶之人,是觊觎纳兰族基业的人,那你们呢?你们出现在这里,难道仅仅是因为好心吗?”
“他们是带着目的而来的,你们难不成就不是吗?”
纳兰正德转身一把握住了纳兰正尧的手,神色不安,情绪激动。
他迫切地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正尧,我......江铭,真的不是我的孩子吗?”
纳兰正尧有一万个不忍心,也只能说实话:“大哥,他是亲手杀死你亲生孩子的凶手!”
纳兰正德的信念寸寸碎裂,却又固执地继续问着。
“那......那欢儿呢?”
江铭能假扮伪装,可是拓跋欢的长相早就深入他的骨髓之中,哪怕是再过二十年,他也能一眼就把她认出来的。
“拓跋欢是你的拓跋欢,”
纳兰正尧没有办法正面解释这个问题,但是苏青妤能。
“可她,早就不是从前的拓跋欢了。”
“从前的她是什么样子的,想必纳兰家主心中最是清楚。”
“如今的她......若非你纳兰一族有利可图,想必你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见到她的。”
苏青妤一针见血,直接将纳兰正德心底最深处的那一点点希望掐灭了。
他恍恍惚惚地抬起头来,看着苏青妤,愣怔了好久。
似在权衡利弊,又在辨别真假。
许久之后,才听到他又重新说道:“他们母子不是好人,你们也未必是。”
“既然进了山庄,那你们就别想出去了。”
纳兰山庄能隐世多年,苏青妤当然知道他们一定有不为人知的许多秘密。
就好比如现在,哪怕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纳兰正德还能轻易说出这句话,可见他们还有底牌在。
“大哥!”纳兰正尧心急如焚,“苏姑娘他们才刚刚救下咱们,我们不能......”
“正尧,这件事情你别掺和!”
“二伯父碍于兄弟情谊不能掺和,可我能。”
邀月提着裙摆,下巴微微扬起,在众人的视线中走了进来。
“邀月?你,你这话何意?”
纳兰正德语气中是明显的不满:“难不成,你和他们是一伙儿的?”
邀月摇了摇头,眼底是一如既往的怯懦。
可只要仔细一看,就能发现那双水眸之中,还有一份坚持。
“大伯父,我是纳兰族阵法传人。”
“苏姑娘他们,是我放进来的。”
在纳兰正德极度震惊的眼神之中,邀月语气越发坦然了许多。
“我知道,咱们纳兰族还有一个致命阵法。可只要有我在,这个阵法就永远都启动不了!”
纳兰正德颤抖着手指着眼前的女子,满眼都是不可置信。
“邀月,你要背叛家族吗?”
“大伯父,背叛家族的人不是我,而是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