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很快便再次低下头去,额前的发丝挡住她的眼睛,却遮不住眼底的恐惧。
他终于意识到了什么,眉头深深的皱起来,略带威压的声音,“你在怕我?”
听到这里,宗夏终于忍不住鼓足了勇气对上他的眼睛,极力克制着心中的不适,“那个女人,她是怎么回事?我记得的,她就是那个伤害过唯一的保姆,在家里我有见过她!她、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虽然她嘴上不说,但沈月苍能从她眼底的恐惧读出来,她以为这一切是他做的,以为是他把那个保姆折磨成了这个样子……
“你以为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心底不由得有些恼火,难道在她心中他是这种毫无人性的人么?
“我……”宗夏不禁深深的望了一眼楼上的房间,刚刚发生的一幕又在眼前浮现,那个女人几乎身无完肤的模样,她想或许她以后每一夜闭上眼睛都能清楚的回想起来……
那是多么可怕的伤害,可是做出这一切的人……居然是……他?
他怎么会、怎么能做这种事?为了让那个女人说出幕后主使,竟然使出这么残忍的手段?
宗夏看向他的目光有些陌生,紧紧凝视了片刻,忽然之间,心中再多的恐惧依然被担忧所替代。
她紧紧握住他的手,不可置信的摇着头,“可是,可是你不能这样做的……这是犯法的!万一你被警察带走了,我……”
她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沈月苍一个浅浅的吻堵了回去。
她骇然的瞪大了眼睛,有些不知所措的望着他,才刚刚发生这种可怕的事,在这种阴森诡异的地方做这种事,怎么都觉得心底怪怪的……
“如果我被抓走了,你会怎么办?”他将唇移到她耳边,轻柔的声音听的人心里痒痒的。
“我……”宗夏皱着眉,仔细想了一会儿,坚定又小心翼翼的目光停留在他脸上,“我等你出来……”
他的嘴角一丝不易察觉的浅笑,进一步的逗弄道,“万一是无期,你会不会改嫁?”
“没有那么严重吧,不会判无期的……”
宗夏的答案令人无奈,他故作恶狠狠的样子瞪了她一眼,真是个一点都不会说话的女人!
“走,我们上去。”沈月苍拉着她的手往楼上走。
宗夏对那个女人可怕的模样心有余悸,犹豫着不敢挪动步伐。可是她的力气终究还是抵不过沈月苍一个大男人,只能生拉硬拽的被他带上了楼。
走进泛着微光的小屋中,房间虽小,可也没什么家具摆设,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所以站下几个人也没显得拥挤。
在桌子上,宗夏果然看见有一支缓缓燃烧着的蜡烛,随着破损的窗户吹进来的冷风而摇曳不定,随时都会熄灭一样。
在角落里的床上,那个浑身是伤的女人被布条绑在床上,如同宗夏在楼道里听得到一样,发出凄惨的呜咽声,嘴里含糊不清。
在她张口的同时,宗夏看见了她口中一片血肉模糊,似是被人割去了舌头……
身上一阵可怖的鸡皮疙瘩冒出来,她下意识的退后一步,望向了身侧的沈月苍,目光十分复杂。
沈月苍不喜欢她这种“没想到你竟然是变态”的眼神,干脆不再隐瞒,道出实情。
“这个女人是在昨天凌晨被我们的人在这附近发现的,她已经失踪很长一段时间了,没想到被发现晕倒在路边。我这几天一直在派人寻找她,所以手底下的人都认得她的长相。”
“我接到通知之后让他们把人安排在这附近,想等我来了再说,可是没想到她醒过来之后就跟疯了一样,他们没办法才打电话让我先赶过来……”
“那她身上的伤……”
“不是我做的。”沈月苍微微叹息一声。
他在刚刚看见这个女人的时候也是十分惊讶,没想到有人的手段能这么残忍……浑身是伤,神志不清还被割了舌头,联想到她当时被人丢在荒郊野外来看,对方估计是想让她自生自灭,死在这没有人烟的地方。
“不是你做的?那会是谁?”宗夏脑子飞快的转起来,眼中闪过一丝清明,“会不会是背后指使她伤害唯一的人啊?”
这个保姆她是知道的,在沈府做了也有两三年了,听说家里面没什么亲人,一直以来也还算安分守己,更是不可能会得罪什么人要把她折磨得这么惨……
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个幕后指使,草菅人命对那个人来说似乎是一件眼睛都不用眨的事情。
沈月苍赞许的点了点头,夸奖道,“还不算太傻。”
宗夏白了他一眼,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
“那个指使她的人到底是谁啊?这么可怕的家伙一定要早一点揪出来才行……”宗夏不忍看着床上的女人嚎哭,转而望向沈月苍,“月苍……要不然我们报警吧?调查这种事情还是警察局的人比较拿手啊……”
“不用了……”沈月苍幽深的目光停顿在烛火身上,薄唇轻启,冷静得可怕,“我已经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窗外的大学有越下越大的趋势,一侧破损不堪的窗户被风吹得“吱吱呀呀”砸在墙面上,冷风混合着雪花猛地灌进屋子,宗夏冷的搓了搓手臂。
“我们回去吧。”沈月苍收回目光。
宗夏拉住他的手臂,皱着眉示意了一下那个满身伤痕的女人,“那她呢?”
沈月苍面无表情的瞥了一眼,“这个女人在沈家这些年我们不曾亏待过她,她却收人好处想要谋害我们的孩子,就让她在这里自生自灭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