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饶楚没想到自己醒过来第一眼看到的人居然是安宁:“我为什么会在你这儿?”
掀开被子,白饶楚快速检查着自己哪里有受伤。
可是,他左右摸了摸,发现自己除了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之外,几乎没有受什么伤。
这不可能啊?
他明明记得在他出车祸晕过去之前,那些想干掉他的人的车已经差不多追上来了。
安宁什么也没说,只是安静地看了白饶楚一眼,便起身去倒了一杯水。
“先喝点水吧。”走到床边,安宁将水杯递给了白饶楚。
白饶楚抬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安宁,接过了水杯喝了一大口水。
“我是接到一通电话,说你受了很严重的伤。等我赶到约定的地点之后,就只看到你一个人。”
听到安宁的话,白饶楚直接愣住了。
手一抖,水杯险些滑落。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面无表情地坐在床边的安宁,心脏却是拧着拧着的疼。
白饶楚觉得自己这辈子,只有两位愿意为他两肋插刀的人。
一位是祁盛。
可是,现在祁盛正在希腊抱着小娇妻恩恩爱爱。
另一位,则是形影不离地跟在他身边,而现在已经不知所踪的奚仑。
“你从电话里听到的那个声音,是不是很耳熟?”
白饶楚第一次这么害怕,害怕得心惊胆战,害怕得禁不住双手哆嗦。
当初就算是他被左晨灏带走关起来,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害怕,又这么惶恐过。
当时,有那么多人对他紧追不舍,奚仑究竟是怎么从那么多人的手里救他出来的?
奚仑该不会又像一个不要命的疯子似的跟那群人搏斗吧?
安宁主动从白饶楚的手中拿走水杯放在床头柜上:“是奚仑。”他直接了当地回答了白饶楚心里的疑惑。
冷冷地看着面色在一瞬间煞白的白饶楚,安宁垂眸犹豫了一下。
抬手扶了扶眼镜,他站起身朝沙发的方向走去。
“我收到一条短信,说是‘小修,你就不用担心了。他现在正在中心医院里接受治疗,已经脱离危险了,估计再过不久就会醒’。只是……”
安宁手里拿着一件沾满了血的白衬衫,回头神色复杂地看着白饶楚,幽暗的眼神里透着深邃。
“我在你昏迷的时候,已经去过中心医院探望小修了。那个时候,他还没有醒过来,也不知道现在醒了没有。
不过,医生说了小修虽然头部受到了撞击,可幸运的是并无大碍,只是还需要留在医院里观察一段时间。关于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安宁走到白饶楚面前,将沾满了血的白衬衫放在他的手里:“我要说的是,这件白衬衫上的血不是你和小修的。”
白饶楚紧盯着手中触目惊心的血色衬衫,面色通红,青筋暴起,那双以往总是流露着盈盈笑意和精光后来却因为世事变迁而沉淀黯淡下来的狐狸眼眸此时惊恐睁大,泛着令人心疼的泪光。
白饶楚看着面前刺眼的衬衣,突然明白一件事情。
他永远也赶不走奚仑了。
那个傻子,做这么多,究竟是为了什么?
自己的命真的就那么不值钱吗?
他千方百计地要赶走奚仑,无非就是希望奚仑能够开始新的生活,好好地对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