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位从事高等职业的艺术圈人物,习惯每日夕阳沉落时分坐在宽敞明亮的办公室聆听古典乐,在悠扬小提琴伴奏中浏览本周最新八卦杂志。
门轻轻叩了声,接着拧开。
“小云云,你迟到我也不跟你计较,先把画――”馆长抬头,有些诧异地睁大眼睛,“哟,今日还带了苦力?挺眼熟?”
苦力在宛云身后移开眼睛。
馆长显然已经认出来人,他自宽大的老板椅中坐起,凑上去很新鲜地上下打量着冯简,“稀客啊稀客。”重新再盯着宛云的时候却一愣,大惊小怪道,“小云云,你的小手怎么了?”
原本玉般的手掌,如今虎口处红青相接,肿成一片。
宛云避而不谈,只淡淡说:“馆长知道吗,若在生病难受时按压手掌的此处穴位,有止疼功效――前提是,”宛云缓慢道,“前提是,你没把别人的手生生掐肿。”
馆长眨着他的小眼睛,不得其解。
冯简不得不为自己辩解:“今日我已经提早下班,特意来陪你搬画。”
宛云睇他:“真体贴。”
冯简皱眉:“带你找医生又不肯。”
宛云说:“你让我怎么向人解释?”
冯简不假思索:“为什么要向别人解释?”
宛云无奈道:“我是无所谓,但妈妈一定百般追问你。”
冯简愣了愣,再皱眉道:“那回去路上,买点化瘀药酒。”
“……依旧那么体贴。”
被完全排挤在对话外的馆长很不满意。
他连声咳嗽,笑容可掬对冯简道:“上次匆忙没有自我介绍,但我这么有名,你一定在各大报纸上知道我。大家那么熟,不要再恭维,你就像宛云般喊我馆长即可。而从表面上来说,我是小云云的上司,但实际上,我是小云云多年情夫。”
宛云似笑非笑看着馆长,并不反驳。冯简不以为意地伸出手:“胡先生下午好,我是冯简。”
馆长在这对夫妻面前,初次感到了一丝忧愁。
出于仅剩无几的职业素养,宛云去忙时,馆长作为主人,带冯简在馆中略微参观。
圈中附庸风雅追求的富豪,馆长已经见识良多,并乐意从他们身上赚钱。面前冯简不是舞文弄墨的人,也不指望他能掏钱,因此馆长在整个过程中不如何上心,也不热衷讲解。
冯简没有兴趣,然而看的认真。
馆长倒有些意外:“你懂这些?”
冯简摇头:“不懂。但我至少知道这些都代表艺术。”
临走的时候,馆长甩给冯简一张请帖。
“爱来不来。”
说完,不发一言离去。
宛云接过来,有些吃惊:“馆长居然给你这个,这种展览的票不发外人。妈妈前日还跟我说她没从胡馆长手中拿到票。”
冯简没有任何受宠若惊的感觉:“很好,那把它转手卖了能多钱?”再思筹道,“也许能当个人情,送给一些特定人士。”
宛云沉默片刻:“不如我们一起去。”
冯简看她眼:“你想去?你能出多少钱买我这张门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