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经常被他丢在床头柜里、轿车的卡槽边,盥洗间的肥皂架子上;后者则通常稳定地出现在他办公室的桌面,而一旦他拆开信封,里面的内容通常能影响冯简至少十分钟的心情。
今天的账单显示了宛云去了家居馆。
冯简盯着那张纸上一连串的数字,希望宛云至少买了足够两人用到死的床单和被褥,不然这个价钱的确难以解释一切。
忍无可忍,冯简拿起电话准备给宛云打过去。
秘书敲门进来:“总裁,您准备好……”
看到冯简黑成化石的脸,他生生地把剩下的话咽下去。
冯简只好放下拨了一半的电话,想起来今天要开宏森自动和李氏企业的联合发布会,宣布两家企业的合作事宜,以及――公布他和李家大小姐的婚事。
走入发言厅的时候,冯简一眼就看见了宛云也来旁听。
她坐在角落里,安静聆听坐在她旁边的某个男人眉飞色舞地讲什么。没有任何动作,穿着也并不妖艳,只无端地就吸引人的目光。
冯简目光所能看到的仅仅只是摆在宛云脚下一堆五颜六色地购物袋。他皱眉,原本的脸色更黑黝几分。
在冯简内心稳定而冗长的鄙夷着这个女人时,新闻发布会终于开始。
没什么特别新鲜的地方。惯例地介绍公司现状和展望前景后,惯例地双方签署合同后,惯例地让人拍照握手后,发布会也到了惯例的记者提问时间。
明明是财经企业媒体主导,但仍然有不和谐地八卦之声。
冯简听到宛灵用平稳的声音在他身边回答:“……没错,家姐已经嫁给宏森自动总裁冯简冯先生。”她干巴巴地答,”公事上我们是同僚,而私事上,冯先生已经是我姐夫。“
尽管之前已经有风声走路,但真真假假地,台下各人倒抽一口冷气。
冯简面对台下闪烁地照相机,表面一贯地平静,内心很不耐烦。他一直用余光瞥着表,希望他们能问出点更有意义的问题,或者赶紧结束这新闻发布会放他回去工作。
他的希望总是破灭。
“下一个问题,我想问冯总裁――”
记者举起话筒伸到一直沉默地当事者面前。
“听说冯先生十年前就认识李宛云小姐?而原本冯先生的结婚对象是其妹宛今小姐?”
原本略有嘈杂和低语声的大厅立刻安静下来,只听见西服的摩擦声以及摄像机器的运作声。
记者借机问:“冯先生娶宛今时,曾严厉警告李家不要过于贪婪,并要妻子和李家决裂――这个消息是否属实?“
冯简表情还好,旁边李家人立时尴尬起来。
宛灵沉下脸,替冯简回答:“无稽之谈。”
“为了现在能和李大小姐顺利成婚,冯总裁又亲自违背之前的诺言,心甘情愿地又签署了李家对您很苛刻地婚前协议,请问这件事情属实吗?”
冯简皱眉:“我不会回答你假设地问题。”
“那您有签署婚前协议吗?”
冯简再冷漠说:“我不回答任何私人问题。”
场面被冯先生弄得有些尴尬。
那记者强笑坐下,内心在骂冯简。
何泷头一次觉得冯简的说话风格不那么讨厌,但和媒体交恶也不是她的作风,咳嗽一声,就要亲自出面――但另一名记者站起来把下一个问题抛出来,将何泷的话堵在当场。
“冯先生有自己的企业,如今又接手李氏,两家并进,您是怎么保证自己公私分明?毕竟一个是自己创立的企业,另一个是爱妻的家族企业,您有特别偏向吗?经过可靠消息,我知道宛云小姐的陪嫁十分丰富,在此之前,她没有这些收入来源,这是否证明这些都是冯先生送给未来妻子的陪嫁?那这些财产的来源是什么?您又怎么打算和自己的股东解释?”
冯简从不知“陪嫁”此事,刚想皱眉否认,瞬间却看到旁边何泷用她保养得体的手抓紧了合同。
……所以这对该死的母女又背着自己做什么了?冯简终于感到大厅里有些闷热。
尽管很想按照他的作风张嘴反驳,但手上的婚戒提醒冯简该闭嘴。他现在已经结婚了,和台上愚蠢的李家人是利益共同体,一言一行代表两个企业。
一小段沉默后,冯简回答道:“换别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