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每一次回到你们那院子里都该喝了药,你为什么还能怀孕”
莎兰说:“我没喝。”
的确,每一次都有人准备汤药。
可她小时候医娘就说了她不会生孩子,而那汤药极苦,所以她便没有喝。
谢长清眯了眯眼,冷冷说道:“那又如何我不喜欢孩子,就算哪一日我想要了,也自有旁人为我生。”
“可这个孩子是你的,你就得为我、为他负责!”
谢长清冷笑,“在营中待了几日,你也学会我们秦人的这一套了……你是不是忘了你以前在尧城是个什么身份”
不等莎兰回应,谢长清便道:“你曾经在这尧城是被买来的罪奴,是营妓。没有任何人需要为营妓怀孕负责。”
莎兰轻轻抿唇,盯着谢长清那双冰冷无情的眼,“原来是这样。”
话落,莎兰缓缓走近,停在谢长清的马前,“你不要,那我也不要。”
就在谢长清眯起眼疑惑她想干什么的时候,莎兰忽然拔出谢长清靴边匕首,竟要朝着自己的肚子上刺去。
谢长清脸色大变,一脚将匕首踢飞。
莎兰因惯性扑到了谢长清的马前,连番动作惊到了他的坐骑,马儿人立而起,在差点踩踏到莎兰身上之前,谢长清一扯马缰,惊险地避到了一侧。
莎兰脸色惨白的闭着眼,面上也隐隐有痛苦之色,但她心中却满是得意。
真的冷酷无情,真的不理不睬就压根不会管,不会多说一句话,她是死是活他也只会冷眼旁观。
毕竟他可不会怕茉兰那个小岛国。
而他怕她受伤,怕她死。
他对她而言,是个纸老虎。
她赌了一把赌赢了,便可以继续赌下去。
三分故意,七分疲惫驱使下,莎兰眼皮一垂,昏死到了谢长清的马前。
谢长清捏紧了马缰,脸色铁青地瞪着伏在地上的女人,真是恨不得把她立即丢到大海里去,叫她滚的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
但就这般瞪视半晌,他终究无法下那种命令。
谢长清一扯马缰,回去了。
留下几个亲兵副将们相互无言以对。
有人迟疑问道:“怎么办关城门把她丢外面吗”
“不行吧,入了夜丢外面怕是要出事。”
“那把她弄进城将军没说可以弄进城——”
几人眼神交汇了半晌,有年长的副将沉吟说:“将军没说丢出去,那就是默许她留下了,你们也听到了,她怀了将军的……孩子……”
副将沉默了一下子,又说:“也不能不管。”
其余亲兵副将们也陆续点头。
将军不小了,妻妾儿女啥啥没有,如今勉强有了点什么,自是不能当做不知道的。
况且谢长清这人,以前也不是没召过营中的女人服侍,但那些女人都是过了便过了,只有眼前这个异族女人,谢长清对她态度完全不同。
大家沉默片刻,吩咐人把莎兰带了回去。
只是如今她身份不上不下的,不能丢到营妓住的那里去,也不能安顿到谢长清的院子。
年长的副将便将她安排在谢昭昭原本住的那个院子边上,还叫了医官帮忙看了看,以及找来两个老实话少的中年妇人照看。
谢长清对这些事情没有过问,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莎兰就这么留在了这尧城军营。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