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6章 何至于此</p>

那人形的虚影护在张初身前，像是一位护犊子的老者。</p>

这时，张初缓缓站起身。</p>

他一步迈出，来到了虚影身边，随后目光落在了但青容身上。</p>

许久之后，他叹息一声：“青容，我曾对你说过，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p>

不是我不想陪伴在你身边。</p>

若这天下太平，我们两个自当能相濡以沫。</p>

可若是这天下不在，我们两个又如何苟活？</p>

我怕我死在了外面，所以才告诉你，不如两两相忘。</p>

于你，于我，这都是最好的选择。”</p>

话音落下，但青容的身躯颤抖的更厉害了。</p>

她猛的仰起头，看向张初语气颤抖着道：“那锋儿的事情，你怎么解释？”</p>

张初摇了摇头，语气依旧平静道：“国锋他，是好样的！”</p>

“就这些吗？”</p>

“就这些！”</p>

“啊！！！本座这就是毁了那现世！”</p>

听着但青容癫狂至极的声音，张初一步迈出。</p>

他单手掐诀立于胸前道：“那请师尊从弟子的尸体上踩过去！”</p>

但青容刚要动身，听到张初的话后，她再次怔在了原地。</p>

她不断地摇着头，语气中满是失望道：“你当真要如此绝情？”</p>

张初平静地回答道：“当真！”</p>

下一秒，但青容的身躯缓缓软倒在地。</p>

她蹲在地上，脸上不断有碎片崩开，随后掉落在地上。</p>

不多时，那张清冽绝美的脸，变得面目全非。</p>

张初一动不动，只是默默的挡在但青容的身前。</p>

那尊人形虚影与张初并肩而立。</p>

许久之后，但青容俯下身子，开始一点点拾取掉落在地上的碎片。</p>

每捡起一个，她双手颤抖的幅度就会变得越来越大。</p>

随着她双手的颤抖，好不容易捡起来的碎片，又重新掉落在地上。</p>

直到最后，她也没能捡起一个碎片。</p>

忽然，她双手捂面开始失声痛哭了起来。</p>

“你个负心的狗东西！本座杀了你啊！</p>

杀了你啊！”</p>

话语虽狠厉，但她说话的声音却越来越微弱，越来越无助。</p>

这时，房里的香烛气味越来越浓郁。</p>

一尊尊人形虚影凭空出现。</p>

其中一尊虚影蹲在但青容的身旁。</p>

只见他缓缓抬起手臂，手掌轻轻在但青容的头顶摸索着。</p>

“徒儿……你便放他去吧。</p>

你还记得当初你给他起道号时说过的话吗？</p>

你说人之初，性本善。</p>

我取‘初’这一字，做他道号。</p>

希望他能成为一位良善之人，修那良善之道。”</p>

听着这番话语，其他的虚影则是默不作声，只是不断的叹着气。</p>

蹲在但青容身边的虚影叹息一声，随后声音苦涩道：“你们两个何至于此啊？</p>

我们这帮老家伙，早该泯灭在历史的洪流之中了。</p>

若不是国锋那小子，我等又怎会以这样的形式存活下来。</p>

说起来，我还欠国锋那小子一条命。</p>

这条命，本座……该还了！”</p>

说完，他的身影一闪，直接落在了张初的身后。</p>

但青容再次一怔。</p>

其他的虚影则显得有些茫然。</p>

他们互相对视，皆是止不住的叹着气。</p>

许久之后，一道壮硕的虚影一步踏出。</p>

他声音洪亮，如同洪钟大吕：“本座自幼便入观享五湖香客之香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