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日,王旭的心情变得很糟糕,整天绷着脸,群臣若无急事,也都尽量不去招惹他。
好在近来也无甚大事,他有足够的时间去调整心情。
七日后,出征交州的事情准备妥当,
此事前后仅花费大半月时间,已是极高的效率,因为随着势力渐大,各项事务也越来越复杂。
军需后勤的调动,必须先由太仆寺,也就是九卿之一的太仆徐庶所辖部门,计算出征所需,然后提交到太尉府,经郭嘉等人核定,再明文转呈到中尉寺,也就是执金吾陈登所辖部门。
然后陈登按需求,从府库调拨出各类粮草物资,发放给典农将军文聘,再由文聘麾下新兵和征集的民夫负责供应出征的军团。
这种流程已经是极度精简的结果,若是按照大汉或者后世的流程,还将更为复杂,这也就是势力过大后的弊病,但无规矩不成方圆,若不能彼此协调制衡,责任分担,那每时每刻都有可能出现大问题。
后勤补给得到保障,赵云与黄叙、王雄三人也终于率领青龙军团徐徐出征,当然还有早就安排好的诸葛亮和庞统,他们将随军而行,参赵云军事,也是仅有的随军文臣。
临行前,王旭单独与赵云深谈了很久,千叮咛、万嘱咐,让其务必要多听诸葛亮和庞统的意见,只要不是原则上的错误,那么都以二人的谋略为准,赵云也郑重答应下来。
江东,丹阳郡建业州牧府!
孙坚威武的身躯高高坐在上首,大殿内文武数十人,分列于两旁。他们的大殿并没有使用如今已经普及的椅子,而是仍然铺上褥垫,各自跪坐,保持着过往的传统。
堂下一人。眉如利剑。鼻梁高挺,相貌颇为特异。正是江东重臣步骘。
此时他正侃侃而谈,发表着自己的意见:“主公!荆州赵云、黄叙、王雄三将率领八万青龙军团南下,若细作消息无误,以绥南中郎将、交州刺史士燮的力量。恐怕难以与其抗衡,若交州落于楚王控制之中,必将成我扬州南方的隐患!”
“子山所言甚是!”严畯情绪有些激动,接话奏道:“楚王如今坐拥荆、益、雍三州之地,仍出兵进取交州,其野心不小,决不能让其得逞。交州士家兄弟也向来与主公亲善,理当出兵相助!”
孙坚静静听完两人的进言,闭目沉思片刻,才又回头看向老臣张昭和张纮。此二人号称江东二张,乃是理政奇才,如今江东的内政事务便是由此二人为首。
“子布、子纲,汝二人觉得该当如何?”
面对孙坚主动询问,老神在在,仿似快要睡着了的二人才抬起头来,互视一眼,张昭笑着说:“若依臣下之意,当借此机会,迫使交州士家归附!他们本就亲善主公,何不好好利用此次机会!”
“臣也如此认为!”张纮点头附和。
“难!太难!”殿内又有一人出声,众人闻之望去,正是顾雍、顾元叹。
“元叹何出此言?”孙坚问道。
“主公!”顾雍微微拱手,回说:“士家兄弟掌控交州已经十多年,根深蒂固,虽然亲善主公,可要令其臣服并非易事。除非我江东能取得荆南之地,将其彻底隔绝在南方,彼此实力悬殊,其又没有其它倚仗,这才有逼其臣服的可能。”
“而如今士家兄弟北有荆南,东北有主公,必然会心存侥幸,渴望借助两家的均势,彼此牵制,偏安一隅。若楚王攻,则求助于主公,若主公攻,则求助于楚王!毕竟对于主公或者楚王而言,谁夺取交州,都将给对方带来南方的隐患!”
随着他的话,本来一直沉寂的武将一列,突然冒出个声音:“不如等待荆州兵将其打得无力之时,我们逼其归附如何?”
众人望去,发现原是深得孙坚、孙策二人喜爱的智勇双全之将,太史慈!
“字义所言倒是可行,但风险太大!”静默的孙策终于说话了。“其一,若是楚王大军击破士家兄弟,士家兄弟反怨恨我们不肯相救,顺势投靠了楚王当如何?其二,若楚王击破士家兄弟后,迅速占据了交州之地,即便士家兄弟归附我们,那时也无多大意义,我们若是反攻,将处于劣势。”
“那究竟当如何是好?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如此谈上三天三夜,也不会有结果!”老将祖茂耐不住性子,插话道。
闭目沉思很久的鲁肃,此时终于睁开眼睛,看了看激动的祖茂,突然出声:“交州必救!只不过如今不是与楚王全面交战的时机,必须克制,此去援军不能太多,主要兵力还是应该镇守淮南、豫章及建业!”
“子敬,此话怎讲?”孙坚似乎很在意鲁肃的意见,立刻便急声询问。
“主公!”鲁肃拱拱手,微笑道:“若我们倾力而出,楚王势必也挥军南来,掀起连番大战,我江东如今总体实力不及,离开本土,在交州与其全面交战,对我等将更为不利,此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