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旭抵达前线的消息,迅速传到各部将士耳中,顿时军心振奋,仿似吃了定心丸一般。
徐晃、张辽、赵云、韩猛各统一军,兵分四路追击叛军,历时一个多月,直将其打至建宁郡俞元县,逼得叛军残存主力退守县城。只是这也并非意味着就此胜利,根据谍影情报,各处蛮族聚落紧急调遣勇士,顷刻间便又凑集起数万兵力,准备救出被困的老蛮王。
若是蛮王被救出,逃至更南边,回到自己的聚落,那就又陷入了最早的局面。
越往南,越是南蛮的根基之地,最大的闽濮部,鸠僚部等数个部族实力强劲,同时也更加险峻,相反,荆州的战线则拉得越长,后方还长期受到沿途很多小聚落的袭扰,就好像陷入泥沼的猛兽,进退不得。
如今,付出那么大的代价,几乎将南中全境都放弃,这才将叛军引出来,击溃其主力,困住了蛮王和汉人叛军的领头者,怎么还会轻易放回去,所以郭嘉立刻下了死命令,让前线众将无论如何不能让蛮王突围,而他在迅速安排好后方各处重要据点的布防后,率着本为后部的大军,急速驰援。
公元199年正月初六,王旭跟随着大军抵达俞元县城外,入驻大营。
“主公!”
“主公!”
军中高级将领早已在中军大帐等候多时,刚踏入其中,便纷纷激动地起身行礼。
“坐,都坐!”王旭摆手示意,大步走向上首的帅位。
众人按职位高低坐下,王旭目光扫过,笑道:“战事如何?蛮王没跑掉吧!”
坐居首位的赵云立刻回说:“回禀主公,蛮王尚在城内,我大军不曾放过一兵一卒离开!那蛮王果真如军师所料,死活不肯抛弃部下勇士先跑。不然南中之战,恐还旷日持久。”
“未必!”王旭笑笑,轻松地说:“蛮族悍勇,若不能服其心。即便杀了蛮王,也未必能让其安心归附。”
“主公所言甚是。”郭嘉接过话去:“属下以为,若以武力慑服蛮族,必然历时久远,不将其打得无力再战,绝不会妥协,就彷如江东征伐山越族人,如今历时已有一年多,却深陷其中,久久不能平定。恐怕两三年内都成为极大拖累。”
“他们以武力慑服,乃是不得不为,全因山岳族人对江东门阀士族仇恨极深,嫉恨大汉强盛时,江东士族对其的压迫。所以难以化解,再加上孙坚本人对待外族的强势态度,就只能以武力取之。”
“可我们不同,南中之地,蛮族与汉族混居时日已长,虽然蛮族早年尝受不公对待,但却与我荆州文武和士族无关。我们本身与蛮族之间此前并无瓜葛。”
“反而是此前曾压迫他们,在南中称王称霸的豪门大族和地方官员,乃是我们荆州必须要铲除的隐患,按主公的说法,这些人就是土皇帝,不但利用大汉的声威来谋夺私利。更长期挑起事端,这些人也是被蛮族所痛恨的,所以两边有缓和关系的余地。”
“再者,主公一向宽德仁厚,对于外族亦是如此。甚至被荆南的五溪蛮族各部尊为圣主,再加上荆州对待外族的政令法规,这些都足以成为慑服南蛮的先决条件。”
“最后,则是此次南蛮叛乱的原因,乃是因为益州少数大族的挑拨,这些地方大族,不满荆州禁止大规模训练私兵,不满主公禁止他们大规模侵占土地,所以渴望撵走主公。”
“他们在我们平定益州后,一方面收买或任用地方官员打着荆州的旗号,变本加厉地大肆压迫蛮族,一方面又做好人,去挑拨说主公残暴,不但压迫他们,还压迫蛮族,从而直接促成了这次暴动,当然这其中恐怕也有其它诸侯势力的人推波助澜,他们巴不得我们内乱。”
“可事实上,我们荆州自平定益州后,因主公的身体原因,根本就不曾涉足南中各郡的事,可以说只是名义上归属我们,但实则没有派遣任何人管理,处于放任状态。”
“所以,这是个误会,只要我们展现出足够的实力,慑之以威,安之以德,便能化解,从而尽快稳定南中,甚至让南蛮与五溪蛮一样,成为我们荆益二州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好,说的好!”随着郭嘉的话音落下,王旭当场夸赞:“奉孝所言,正是我的意图,南蛮亦是一个强大的族群,也是大汉的一部分,杀尽杀绝是不可取的,也是难以成功的,合则两利,分则两害,我们更应该得到他们的支持,容纳他们,和睦共处,使其成为不可分割的部分,这才是一劳永逸,治理天下之道。”
众将此刻也明白了他的心意,彼此互望,倒也没什么异议。
赵云想了想,说:“主公,那如今末将等该怎么做?”
“俞元县城如今还有多少叛军?”王旭问道。
“两万多人!”赵云解释说:“若是强攻,伤亡会非常大,蛮兵战力并不弱,而且视死如归,如今城中的更是精锐中的精锐,是蛮王的心腹部曲,更难以攻打,而且,各方蛮族聚落如今已再度聚集勇士,增援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