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统显得很是自信,王旭看了看他,接口问说:“那就你的经验,海匪与我们的战力对比本来如何?”
范统思考片刻,肯定道:“若仅仅只考虑战力,不考虑指挥和配合,那么在陆地上,将军此行的精锐卫士可以一个打十个,海上战斗虽然大打折扣,但真正接舷后,一对一还是没问题的。”
“当然前提是等着对方登上船来,至于反杀就无能为力了,海战登船作战方法几十种,护卫兄弟们一种都不会。只是这些无关紧要,等海匪登上我们的船时,我会给将军说怎么防御,那些手脚都软了的海匪,来多少咱杀多少。”
随着他的话,张合长舒口气,明显放下了心来。
王旭笑笑,回头说:“俊乂,你去查看下,让弟兄们准备好弓箭弩矢,船只在接弦靠拢前,总要射击一番的。”
“末将现在便去!”张合左手按剑,匆匆离开。
直到他走远,王旭这才又回头看向范统,笑笑说:“海军啊!你的头脑真的很好,经验也丰富,一定要跟我去荆州。不过在这之前,先将之前未说的话说完。”
“将军,小人的话都说完了啊!将军是指什么?”范统故作迷糊。
王旭瞥了他一眼,嘴角划出优雅的弧线,似笑非笑:“海匪无缘无故找我拼命不谈,当初我南下走水路之事,乃是秘密安排,知道的人不多,无论曹军探子多么厉害。怎么也要数日甚至更长时间。而要传递情报回去。又要数日时间,之后安排人手,出海联系海寇倭匪,布下杀局,无论如何,时间上是不够的。”
“要做到借海匪杀我,只有一开始就得知消息,并迅速做出安排。也就是说。只有河北的少数人可以,如果再排除掉那些不具影响力,甚至与我无关的人,那么答案呼之欲出。你刚才有意说出河北官府有人与海匪相通,恐怕就是有所推测吧!”
“将军果真明察秋毫!”范统笑了,显得很开心,满口白牙都露了出来:“如果将军还愿意给小人一个容身之处,那小人便去荆州讨口饭吃。”
“你之前在考验我?”王旭似笑非笑地说。
“哪敢考验将军啊!”范统打了个哈哈,想蒙混过去。
王旭瞥了他一眼,笑着说:“考验便考验。这说明你有本事,也很聪明。但希望今后要将这些用到敌人身上,既然你已经答应,那荆州水军中郎将的位置便给你留着。”
“水军中郎将!”范统瞬间瞪大眼睛,嘴巴长成了“o”型。
“怎么?不满意吗?”王旭皱起了眉头,迟疑片刻说道:“不是不愿交你大任,只是你目前尚未有功劳,若是身居高位,恐怕别人不服,待你展现出足够的本事,自有升迁的机会。”
“满意,满意!”范统反应过来,黑脸涨得通红,显得异常激动。“是小人没想到竟然是中郎将这等高位,这……这……可小人就会点小聪明,兵法战阵完全不会,担心无法胜任。”
“怎么?你以为我费尽唇舌,就骗你去做小卒,传授传授经验?”王旭哭笑不得,摇摇头说:“你有足够的基础,也有特殊的本事,至于其它,今后多学便是,但你要努力,不可懈怠。”
“嗯!”范统重重点头,眼睛湿润了,他这辈子风里来雨里去,虽然也见过大场面,可从来没能得到真正的安宁,更没有想过,他也能效力朝廷为官,甚至是中郎将这样的高位。
他也想功成名就,他也想光宗耀祖,可从来没有机会。
他知道自己的本事,武艺稀疏平常,挑战十个八个精锐战士,就已是极限,除了海上那一套,上了陆地,也就是个看家护院,随从杂役什么的,可他已经见过了更广阔的世界,他也有自己海上战士的骄傲,不愿去做。
可是,在这等级森严的社会,大汉各方诸侯,又怎会无缘无故重视这么一个人呢?
即便是所谓水军,目前也主要争对江河,而范统最多是个极厉害的小兵,至于其它经验技能完全用不上,他又不知道楼船如何调配,不知道艨艟如何使用,更不知道江河中要如何统军布阵,不知道那些战法。
所以,他根本不可能受诸侯器重,哪怕这次被河北势力雇用,也仅仅是临时需要,待完成任务,他还是一个海员小领头,接点活儿,带着自己的骄傲,奔波于大海生存,在这个古老落后的年代挣扎!
但,这一刻,王旭给了他一条路,前所未有的路!
“王将军,鄙人……鄙人定肝脑涂地,以报将军知遇之恩!”范统哽咽了,双眼润湿了眼眶。
“还叫将军?”王旭淡淡微笑:“今后你就是我的家臣,我要你帮助我的水军,在现在的基础上蜕变,江河湖海的战斗不需要你,我只向你要一样东西,那就是一支强大的水军,真正的水军,可以纵横大海,所向披靡的水军!”
“主公,属下定然竭尽全力!”范统突然跪了下去,重重磕头。
“好了,起来吧!”王旭同样非常高兴,伸手将其扶起。“以后好好努力,但现在,还是将你之前未说完的话,好好说完!”
“诺!”范统擦擦眼眶,深吸口气,迅速平息下心中的激动:“主公!实不相瞒,河北官府中与海匪有瓜葛的不少,其中有一人甚至本是倭人,要知道,倭人海匪可不是那么容易使唤的,此次看到倭人海匪,又综合其它异常现象,属下觉得两者间或许有些联系,但之前张将军在,所以不好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