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番举动,顿时让众人大为不解,不知他究竟想干什么。[]袁绍更是心中一紧,警惕地退后了一步,笑容僵硬地看着王旭。“子阳这是何意?”
见状,王旭淡淡一笑,却并没有回答,反而一把抓住袁绍的手,大步走向大帐正中的帅位。“我少时与本初兄相识,并肩厮杀于战场之上,情同兄弟。他年长,乃是我兄,坐此位,所应当”
说着,将惊讶不已的袁绍按到帅位上坐下,才回头对着众人拱了拱手。笑道:“多谢诸公抬爱,但成大事当有资历深厚,德高望重之人领导,在下年少无德,实在不宜担此重任啊”
这话一出,各路诸侯脸上皆是路出诧异之色,不由自主地看向了袁绍。直到发现袁绍本人也同样惊讶之时,这才对王旭甘心让位之事,升起一股敬意。
那些话谁不知道是推脱之词,论功勋,袁绍还真就比不上王旭。论家世,王家同样世代忠良,多人位居三公之列,尽管上一代没落,但在这一代已再次崛起,真要争的话,袁绍能说什么?就连他手下的家将,还有王旭当年的部下呢
倒是迟疑不决的曹操,不由自主地舒了口气,虽然隐隐觉得王旭有自己的算计,但也不以为意,能安稳下来齐心讨董就是好事。他这些年接触袁绍比王旭多,深知袁绍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行侠仗义的袁绍了。高官厚禄、荣华富贵的滋养,再加上官场中摸爬滚打,受世俗所影响,性情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改变。如果王旭真的做了盟主,恐怕袁绍很快就会找借口撤军,到时群雄势必离心,这讨董也自然成了笑柄。
众人此刻的神色,也被王旭看在了眼里,微微一笑,便毫不在意地转过身去,率先对着已是满脸笑容的袁绍拱手道:“征南将军王旭,拜见盟主”
受了王旭的恩惠,袁绍哪里还会摆架子呢,当即假惺惺地道:“子阳贤弟不必多礼,此位本当你坐才是。如今硬把我推上来,让我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诶本初兄莫要再说此话,以你才德名望,理当居于此位。如今本初兄已是盟主,弟自当听令行事,齐心协力剿灭国贼。”虽然王旭这话的语气略带斥责,可是听在耳朵里却是更让袁绍舒服。
见状,曹操也是趁热打铁,当即接过了话道:“子阳此言甚是,今日既立盟主,诸公当各听调遣,同扶国家,勿以强弱计较。”
事已至此,各路诸侯当然不会再多话了,当即便纷纷拱手言道:“吾等愿听盟主调遣。”
“哎”闻言,袁绍却是重重地叹了口气,故作无奈地道:“诸公硬推绍于此位,让绍情何以堪啊”
话是这么说,可他却一点都没有起身的意思。片刻之后,便摆了摆手,坐直身子道:“罢了绍虽不才,但既承公等厚爱,推为盟主,必当尽心竭力,有功必赏,有罪必罚。国有常刑,军有纪律。诸公各宜遵守,勿得违犯。”
“诺”众人顿时齐声应命。
王旭也同样跟着应了一句,平日里总听部下们这么回话,今日自己吐出这个字,倒也有种别样的感受。
“哈哈哈好,今后吾等就当齐心协力,剿灭董贼,匡扶汉室。”大笑着发了一句鼓励之言,袁绍这才挥手示意:“诸公还请入座,细谈国事”
众人倒也不客气,袁绍话音还未落,便已各自按着爵位官职落座。左首第一位当然就没人争了,论爵位,王旭是县侯。论官职,是征南将军,品级最高。这仅此于帅位的地方,当然非他莫属。
而王旭也不再客气,大步走上前去,将披风一甩,便径自坐下。
片刻之后,待众人各自坐好。作为主事者之一的曹操,才又站了起来,朗声笑道:“诸公近日皆在行军途中,可能对最新的军情不太了解,操就先为诸公做一番介绍吧”
说着,曹操眼神一凝,便已郑重地接道:“就我部下最新探到的情报,董卓闻我等会盟酸枣,已派部下大将李肃、赵岑带马步兵两万增援原武、阳武两县,汇合之前胡轸、杨定两部,已有六万人。目前胡轸、李肃二将带兵四万在两县之间扎营,赵岑、杨定各引兵马一万守城,成犄角之势。其后有大将徐荣率兵三万屯驻荥阳,两边相隔不过百里,如是骑兵,半日之内便可救应。所以,尽管我等声势浩大,但也不可强攻,当以计胜之。”
听到这里,众诸侯皆是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看来这董卓比想象中要难对付。袁绍也是犹豫起来,瞥眼见到曹操仿似胸有成竹的样子,顿时眼睛一亮,忍不住开口问道:“不知孟德可有妙计破敌?”
“确有一计。”缓缓扫过帐内诸将,曹操倒也不推脱,笑了笑,便开口回道:“依在下愚见,盟主可遣冀州牧韩馥,率领河内太守王匡,上党太守张扬二位北渡黄河,绕道河内郡,兵压洛阳北边的孟津渡口,牵制董卓兵力。”
“再派遣袁将军、孙将军,以及刘荆州率本部兵马,退回南阳郡,沿着丹、析二县,兵出武关,从南边压制洛阳后方,震慑三辅。此两路兵马皆高垒深壁,大张旗鼓,但又不要与其交战,从而让其迷惑,不知是否有主力兵马。”
“此时,其余诸将则兵发司隶,压制阳武、原武两县,同样隐藏虚实,不与交战。待南北两路兵马赶到之际,董卓三面受敌,必将难以支撑,不可能再派遣援军。这时,我中军只需分出一路兵马,往南绕道中牟县,做出奇袭荥阳之状,贼众必定惊慌回援,我等趁机设伏,定可一举破之。随后趁势突进,夺虎牢,旋门、轘辕、大谷四关,制其险要,兵临洛阳,那时擒董卓便易如反掌尔。”
随着曹操的分析,众人纷纷陷入沉思之中。王旭心里更是暗暗叹服:曹操真不愧是一代奇才,比起当年讨伐黄巾之时,他已经具备更远的战略目光,更宏观的控制能力。其口中所说的计策,早在荆南之时,郭嘉田丰就曾想到,并且深入商议过,而且也认为这是最好的办法,比单纯从东面强攻要好很多,完全控制了战略主动权,是一种深谋远虑的战略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