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网址:</b>因为朱楩也是第一次打海战,所以他把这次的指挥权交给了汤欣。
一个是他有自知之明,再一个也是想见识一下汤欣的本事,从侧面好推测出汤和的能力。
主要还是大明如今欠缺海上的军事力量,连一艘像样的战船都没有,更别提海军建制了。
真是要人没人,要船没船,要武器也没有武器。
既然知道汤和当初曾经来过这边练兵,朱楩心想这个便宜的老丈人,能否给自己介绍几个好用的旧部呢?
这么想着,朱楩忍不住问汤欣:“欣儿,这谢玉你可认识?”
“听说过,不熟,”汤欣点点头:“我认识他爹。”
和李存召不同,李存召的父亲曾经是汤和的旧部,也是跟着汤和到了宁波府,然后留在了那边。
谢玉的父亲本就是谢氏子弟,当初汤和来的时候,虽然结识了一番,但是汤欣和谢玉倒是毫无瓜葛。
“你不会又要吃醋吧?”汤欣突然回过味儿来,震惊的看着朱楩,担心他又要闹自己。
上次就是因为李存召的关系,她吃了多大的亏?
还要被他占便宜不成?可这是在海上,船上多少人看着呢。
她如今可是指挥官,丢不起那个人。
徐妙锦没忍住笑了出来。
朱楩一头黑线的说道:“当我是什么人了?我是在想,这谢玉是否有栽培的价值。”
“原来是这样啊,”汤欣一边松了口气,一边转头往远处眺望。
只见原本跟在周围的另外四艘船,此时已经分别往左右方向的远处驶去。
按照汤欣的作战计划,海上不如陆地,一旦被海盗提前发现,容易打草惊蛇,让他们立即远遁千里。
那就追不上了。
所以就让王福与谢玉,牛胜与李贵,两艘船两艘船的并排一起,分别往小琉球的另外两个方向绕去。
只有朱楩坐镇的主船,仍然继续往小琉球直线前行。
而且汤欣还以自己的估算,约好了要在两日后的第三天正午时分,由主船率先发起进攻,另外四艘船就算要绕行,大概也该到了。
“谢玉的话,还没看出太多本领,不过他爹倒是有点本事,作为一方守城之将还是足够的,”汤欣做出评价。
“怎么,你这是想要组建咱们大明海军不成?”汤欣转回头,双眼放光的,看着朱楩。
朱楩也不否认,点了点头,说道:“大海如此广袤,大海资源远超伱们的想象。不论是近乎无穷的海洋生物,还是海底蕴藏的丰富资源,我都势在必得。何况海外还有那么多国家。我们不打出去,早晚会被他们打进来。那倭寇不就是如此?小小倭国都敢跟我大明叫板,等我腾出手来迟早把他们灭了。”
钱贵与顾纹听得心底发颤。
动辄就要灭了人家一国?
殿下可真是野心勃勃啊。
“殿下,区区倭国罢了,一座小岛,何足挂齿?”顾纹忍不住劝了一句。
儒生嘛,中原才是正统,除了中原以外,皆是蛮夷。
朱楩都被气笑了:“现在可是他们在伤害咱们大明百姓。何况就算是一座岛屿,那也是一片领土。你们不稀罕,我稀罕。而且我还听说日本岛有着丰富的银矿。那可是大笔大笔的银子啊。你们还真是大方。”
朱楩作为现代人,对领土这种事关主权的事很敏感。
可是以这个时代的人看来,却有些不以为然,反而会觉得朱楩是好大喜功,不惜穷兵黩武也要征战他国,岂不是一位暴君?
以儒家思想来看,所谓仁君乃是仁治天下,与民休息,休养生息,轻易不要动用刀戈,此乃王道。
咱们可是仁者之国,怎能去侵略别人呢?
朱楩可不这么认为,是仁者还是忍着啊?你们要当忍者你们就去忍着,我可不是缩头乌龟。
以如今的大明国力,就算不说是举世无敌吧,那也是全世界范围内一顶一的强国。
不趁着自己强大的时候发展自己的势力,继续壮大下去,那就只会慢慢走向下坡路了。
“国家就像是这艘船,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朱楩看着自己的两位长史,缓缓说道:“我对世家确实欠缺好感,这是因为自古以来,不论是国家兴盛,还是国家败亡,都是百姓受苦。咱们中原换朝换代了多少?唯有你们世家永存。真是流水的王朝皇室,铁打的世家啊。”
“不敢。”
钱贵与顾纹都低下头去,口称不敢。
可两家都是几百上千年的世家,不敢?那你们怎么活下来的?
“历朝历代,在建国之初,都是欣欣向荣的,如同初升的朝阳,那么夺目。”
“可就算是天上的太阳,也有落山的时候。”
“你们总想让朝廷马放南山,宋朝就是这么做的,最后被外族欺负成什么样了?最后更是被蒙古所灭。我中原百姓被杀了多少人?十室九空也不为过。”
“收起你们那高傲的态度吧,少一点所谓的矜持。与其学宋朝的谦谦君子,我宁可当一匹狼。脏活累活,污名骂名,本王来背负。”
“等着吧,本王要开创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皇朝。”
朱楩说到最后,已经不再是对着两位长史,而是起身走到船头,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张开双手好像要怀抱世界一般,掷地有声的说道:“本王要征服这个世界。”
他差点中二病犯了,说出金闪闪英雄王的台词。
身后的两位长史,还有徐妙锦和汤欣,都被他的野心所震撼,望着他的背影,仿佛此时面前站着的,就是大明的帝王,并且正在带领着大明这艘船,乘风破浪。
尤其是汤欣,她是第一次听到朱楩的雄心壮志,芳心颤抖着,如同小兔乱蹦。
毕竟是武将的女儿,所以汤欣不喜欢那些附庸风雅诗词歌赋,也不像是徐妙锦那样,容易被朱楩以各种精彩的话本故事所打动。
但是她不得不承认,这一刻的朱楩,足以让她痴迷。
可钱贵低下头去,忽然说了句:“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这句话出自元代张养浩的‘山坡羊潼关怀古’,在如今属于近代作品。
朱楩转过身,笑着看着钱贵,反问道:“于是就不该有所作为不成?难不成你钱家也在偷偷怀念北元王庭不成?”
钱贵继续低着头不做声。
毕竟钱氏为了中原统一,可是做出过纳土归宋的壮举的。
所以钱氏还真不是贪慕权势的家族,钱贵也确实是有感而发,唯恐今后朱楩的野心,会让天下百姓受尽苦难,乃至让中原大地再次生灵涂炭。
所以才说,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放心,我不会盲目自大好大喜功,‘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这句话,我还是听说过的。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朱楩说出‘荀子王制’里的这句话。
如今他也不算是才大志疏,更不是志大才疏。
朱楩也能跟两位世家出身的儒生好好辩论一番了,而且还和他之前把国家比喻逆水行舟互相呼应。
而且他还说道:“既然国兴百姓苦,国亡百姓更苦。不如就选择国兴好了。至于民政民生问题,别急,我知道你们很急,但是你们先别急。本王如今可还不是皇上。”
所以有些事他还不能做主。
此等大逆不道的话,让钱贵和顾纹心惊肉跳。
但是徐妙锦和汤欣却不以为意。
毕竟她俩就是老朱给小朱铺的路。
于是汤欣面色复杂的看着朱楩,心中五味杂陈,但奇怪的是,那酸甜苦辣咸的五味之中,甜味好像更浓一些?
因为还有两天才能到小琉球,索性船上无事可做,朱楩拉着钱贵和顾纹辩论了一番治国之道。
只是钱贵和顾纹都是儒生,儒家的治国理念,很多时候都对君王有着近乎苛刻的要求。
又是仁者之国啦,又是仁者之君啦,等等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