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7、徐达要死?(1 / 1)

因为宁王朱权的藩地大宁就在喜峰口关外,所以朱楩在告别了十七哥以后,走不远就到喜峰口了。等守军例行询问了一番这支突如其来的明军的身份和来历后,顿时被吓到了。“参见滇王殿下,”守军将领直接给跪了,而且心中感到莫名其妙和茫然。滇王,滇,那不是云南吗?好家伙,您云南之王怎么跑到关外来了?而且据殿下所述,他们是从宁夏镇那边,是从陕西甘肃方向杀出关外,然后从漠北草原杀一圈,最后绕到这边来的?以如今的地图来看,就相当于朱楩带着大军把整个内蒙古草原都转了一圈了。喜峰口的守军顿时纷纷以敬佩,乃至崇拜的目光看着这些一身风尘仆仆,但是却难掩铁血之姿,以及身为凯旋而归得胜之军士气的战士们。他们恨不得与其中的人交换身份。这里可也是重要关隘,能被设立在此地的守军部队,自然也不是软弱之辈。也可以说明朝初期的明军,不论是哪个部队,都不是好招惹的,刚刚赶跑了蒙古鞑子的明军,说是同时代天下战力第一的军队,恐怕也不为过。沐英敢带着几万人把几十万土人部队杀败,瞿能一路从西域打到东南亚,甚至在讨伐刀拜兰时,安南交趾都不敢说一个字。这就是如今大明的强大国力。既然已经确定了身份,接下来自然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朱楩一路继续驱赶着那无数牲畜,越过喜峰口,直奔顺天而来。说起顺天,历史可就久远了,甚至可以追溯到西周时期,据说周武王封召公于北京及附近地区,称燕,都城在今北京市房山区的琉璃河镇,遗址尚存。后又封黄帝之后人于蓟,在今北京市西南。后燕国灭蓟国,迁都于蓟,统称为燕都或燕京。所以燕京的称呼自古有之。而在金贞元元年,随着海陵王迁都燕京,改名中都。到了北元时期,先改称中都路为大兴府,又正式改名为大都路。等到了如今大明时期,洪武大帝朱元璋在此地置北平承宣布政使司,改大都路为北平府。实际上顺天的叫法,是要等到历史上朱棣登基号永乐以后,才以‘顺应天意’的名义,改北平府为顺天府的。所以现在就叫顺天的称呼方式是错的。(题外话,之前有读者评论纠正我,北平或者燕京应该叫做顺天,我当时没查,我的失误。现在喊顺天啥意思?四哥登基了呗?我的我的。)就连燕王朱棣的王号,之所以喊做燕王,也正是因为这里自古就有燕地的叫法。就好像朱楩的藩号被改做滇王一般,云南古时候的叫法就是滇国滇地,叫云南王有点太过直白了。在过了喜峰口之后,朱楩到底还是在半路途中安营扎寨的休息了一晚,然后第二天下午才到的燕京。倒也不是他非要和徐妙锦双修一番,主要是喜峰口离燕京还有着两三百公里的距离,若是没有牛羊马匹的拖累,以全军骑兵的速度,倒是能火速赶到。可也不能把这些牲畜就这样放生了吧?而已经回到燕京的朱棣也早就得到了消息,不但提前在燕京城外十里亲自等待迎接,甚至还有一个意料之外的人一起在等着朱楩了。朱楩率领着大部队,浩浩荡荡且拖拖拉拉的迎面而来了。哪怕朱棣早有耳闻,得知朱楩这次从草原带来了大量的战利品,仍然不禁被震撼了。足足五万头牛,十三万只羊,和三万匹良驹宝马啊。朱棣长呼口气,说道:“看来十八弟没有沾沾自喜得意忘形。把这么多草原上的资源带走,草原各部今年冬天可要难过了,而且再也翻不起浪花了。”看来连四哥也在担心朱楩恐怕要得意忘形,万一让草原各部重新壮大起来,就算此时消灭了鬼力赤,明日还会冒出下一个谁。永乐大帝在历史上五征漠北草原,曾经先后把鞑靼和瓦剌都挫败过。可那又如何?打服了鞑靼,瓦剌起来了。打服了瓦剌,还有个兀良哈呢。就算全都打服了,草原各部开始躲起来,不跟你打了。等你永乐死了,又熬死了朱高炽和朱瞻基父子,等到了大明战神上位时,还不是打赢了土木堡之变?这就是草原各部的难缠之处,他们要是一味儿的避战不出,一味儿的躲起来,就是要等到你势弱的时候再迎头痛击,还是很难缠的。至今为止仍然有人怀疑,认为始皇帝修筑长城,是被草原人打怕了。闹呢?如果草原人真的强大,他们为何不长驱直入攻占中原?是他们喜欢生活在环境恶劣的草原吗?是他们想当野人?是他们天生喜欢游牧生活?不喜欢稳定的居家环境?答案只有一个,大秦铁骑可以打败他们,可以杀死他们,却不能消灭他们。而草原人又经常跑到边关打秋风,打大秦铁骑打不过,但是却可以欺负百姓。始皇帝是为了守护百姓不被侵略掠夺,才修筑长城,不是大秦打不过,是他们不肯跟大秦打。只是就连历史上的永乐大帝,也就是眼前的四哥朱棣也不知道,朱楩已经把整个鞑靼部草原釜底抽薪,他不是征服了那些各部首领,而是征服了草原人。如今他才是民心所向,那些首领只是他的代理人罢了。代理人的意思就是随时可以更换,只要朱楩不失去民心,鞑靼人就不会背叛他,再也不需要担心草原的问题了。“四哥,”朱楩与徐妙锦齐头并进的,来到了朱棣面前。朱楩一翻身从马上跳了下来,本来还想伸手去扶一下徐妙锦,不过却被徐妙锦一记白眼给瞪了。闹呢,当着她姐夫的面,她好意思吗?于是徐妙锦特意从另一侧也是潇洒利落的跳了下来,对着朱棣讪笑着打招呼道:“大姐夫。”朱棣瞪了她一眼,随后就被朱楩一把拉住了手。朱楩激动的说道:“怎么能让四哥出来接我?如今这天寒地冻的,若是冻到四哥了,我可是难逃其罪啊。”也不知道朱棣在外面站多久了,手都冰冷了,他却不以为意的笑着站在那里。北平燕京的冬天虽然不如关外那么冷,却也不是那么暖和啊,何况到了明朝中期就要迎来小冰河时期了,前几日可能还下过雪,周围全是一片‘银装’的冰天雪地。朱楩很是感动。不论是十七哥,还是这位四哥,在他有所需求的时候,他们有事是真上啊,这才是兄弟。“好了,不要做小女儿姿态,之前伱在草原上杀鞑子杀那鬼力赤的时候,可不是这般模样,”朱棣笑呵呵的说道,还抬手拍拍朱楩的胳膊,发现这位十八弟明明比自己小了那么多岁,如今却比自己还高?想拍他肩膀都有些吃力。“对了老十八,你看看这是谁,你可认得?”朱棣忽然闪身侧到一旁,让出一个人来。朱楩看去,心里有些意外,却又觉得理所当然。不等朱楩开口,那人直接跪了下来,高呼道:“锦衣卫指挥使蒋瓛,参见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没错,不是旁人,正是锦衣卫指挥使蒋瓛。朱棣有些惊讶,虽然蒋瓛只是一个指挥使,看他是锦衣卫的指挥使啊。锦衣卫直属于皇帝,可以说是洪武大帝面前的红人,岂是一般指挥使可比的?说一句大逆不道的话,就连一般的皇子王爷,恐怕都不被他蒋瓛放在眼里吧?但是蒋瓛在朱楩面前,哪敢有半点架子,他可是深知这位王爷有多彪悍的。惹急了,朱楩真敢抽出尚方宝剑把他砍了的。当然了,朱楩也不会无的放矢随意打杀朝廷大臣。可问题是,朱楩出招总是出其不意,甚至不惜杀敌一千自损一千二,他若是喊你一声爹,就问你如何应对?一个王爷若是撒泼起来,你真没办法。何况如今朱楩立下不世之功,蒋瓛低下头,脸上没有半点不服,而是心悦诚服的,对朱楩施以大礼。“原来是小蒋啊,”朱楩笑了,也是故意这般称呼,倒不是真的和这位锦衣卫指挥使有多么亲近的关系,但是他这个姓氏嘛,倒是有趣。蒋瓛抬起头,颇有些谄笑的说道:“殿下,可不就是我嘛。”朱楩点点头,这才说道:“起来吧。这天寒地冻的,跪在地上怎么行,别冻着。”蒋瓛心生感动的站了起来,虽然朱楩只是说了个便宜话,不然怎么不让他一开始就别跪呢?可以朱楩的身份,他大可连便宜话都懒得说,可他还是说了。这就让蒋瓛满足了。“殿下,咱是奉旨而来的。请殿下接旨,”蒋瓛无比客气的说道。这若是让旁的大臣看到,怕不是得嫉妒死。古往今来,只要是宣传圣旨的圣使,可曾如此卑微过?他们代表的那可是皇帝,除非皇权式微到卑微的地步,否则哪一个不是耀武扬威高高在上?可蒋瓛自然不敢对朱楩耀武扬威。眼见蒋瓛从怀里掏出了玉轴圣旨,而且一旁还有四哥朱棣在,朱楩只好不情不愿的,撩起衣袍跪了下来。徐妙锦也乖巧的在朱楩身边跪了下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朱楩啊朱楩,你小子还真是胆大包天,咱当初让你去西安,你却跑到宁夏大闹一场,更是趁机把你二哥的护卫所拉到漠北草原去了,你把咱放在眼里过吗?老子还没死呢。”这第一句话,可谓是无比严重,甚至连徐妙锦都脸色发白的,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朱楩。结果朱楩却一脸淡然,根本没往心里面去。还是那句话,大不了不跟你老朱玩了,儿子我带着徐妙锦直接跑路回云南,今后一切圣旨都听调不听宣。你若是派大军来讨伐,那咱们就好好打一架,掰掰手腕子。只要等你死了,我就起兵造反了。所以朱楩很有底气,根本不为所动。而这一幕,让朱棣都不禁深感佩服,因为连他也不敢顶撞老朱,若是老朱是把这道圣旨给他的,恐怕朱棣都得惶恐不安,唯恐被老朱训斥。就在这时,蒋瓛突然话锋一转,接着说道:“但是,你小子没给咱丢脸,不愧是朕之虎子啊。”老朱竟然又提及朕之虎子,而且还是在圣旨里提及的,可以说是官方认证了。朕之虎子,这种称谓,已经是很高的赞誉了。朱棣的眼中闪过一抹羡慕和嫉妒,他镇守燕京,也是戍边守国,也曾立下不少功劳的。可就算是他,也没有得到过这种殊荣,最主要的,这可是朱元璋的认可啊。“咱听你三哥、四哥和十七哥,以及之前你十六哥,他们都跟咱说了。你立下了不世之功啊。你把鞑靼部都给打穿了,甚至征服了那些桀骜不驯的草原人。听说你还得到了什么圣可汗的称号?”连这都知道了?朱楩不禁看了眼朱棣。朱棣一脸平淡的点点头,承认,没错,就是他告的密。你小子在草原都自号圣可汗了,如果不知道还罢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若是朱棣不给老朱交代个明白,那么岂不是自找麻烦?当初在剿灭了鬼力赤,彻底平定了鞑靼部草原之后,朱楩不是还往呼伦贝尔草原深入了一番,甚至还跑到狼居胥山转了一圈,只是他去圣地打卡了,倒是没禅封。而当时朱棣与朱权则是直接率部队回家了,趁着这个时间差,朱棣和朱权,乃至太原的晋王朱棡,都曾给朝廷上过奏章。于是才有今天蒋瓛跑到北平燕京传旨的事。其实朱元璋还做了两手打算,就怕朱楩这小子出其不意,于是除了派蒋瓛来这边守着,同时还给朱栴那边去了消息,若是朱楩打算从宁夏镇方向入关,就要朱栴传旨了。可朱楩怎能不亲自来感谢一番两位哥哥呢。圣旨还在继续宣读,虽然是大白话文,可正因为是大白话文,朱元璋洋洋洒洒的,怕不是写了上万字,比作者的两章内容还多。可见朱元璋有多激动,除了开头第一句说的重了点,其实也没有给朱楩治罪,包括朱楩之前抗旨不遵的事,那是提都没提。倒是狠狠的,把朱楩称赞嘉奖了一番。只是到了论功行赏的事时,朱元璋表示让朱楩立即,马上,以最快速度火速赶赴京城,到时候再当面说。“殿下,请起来吧。陛下有旨让您舍下部属,即刻与卑职火速回京,”蒋瓛一边说,一边伸手搀扶朱楩起来,还把圣旨递给朱楩。朱楩拉着徐妙锦一起站了起来,对圣旨却视若无睹,而是看向朱棣,说道:“可我还想跟四哥好好聚聚喝一杯呢。到时候让我妹子给咱烤个羊,咱们今天不醉不休。”“你妹子?”朱棣翻了个白眼,说道:“现在她只是我的妻妹才对吧?你小子可别闹得太过,不然被人抓住话柄,你倒是无所谓,可别给妹子惹麻烦。”古时候的名节,尤其是女子的名节,那是比性命还重的。据说海瑞甚至饿死了自己的女儿,只因为年幼的女儿从男仆手中接过了一块饼子。所谓沾衣裸袖便为失节,古代讲究这个。当然了,海瑞这件事只是野史,甚至野史都算不上,只是民间流传的一件事。因为海瑞是大大有名的清官,一生刚正不阿,且直面严惩贪官污吏,禁止徇私受贿。所以海瑞肯定得罪人了,才会在他死后污蔑他的名声。这就好像水浒传里的武大郎与潘金莲的故事一样,明明武大郎的原型武植也是刚正不阿的好官,为百姓做了不少事,而且不畏强权,勇敢对抗贪官污吏。结果也是因此而得罪人,才被人黑成三寸丁谷树皮的。不过水浒传的作者施耐庵在洪武三年就死了,而武植乃是明朝科举的官员,按理说武植是在施耐庵死了之后出生的,所以武大的原型到底是谁,还很存疑。扯远了。回到正题。朱棣再次拍拍朱楩的胳膊,两人虽然不是同母,可面对眼前这位年纪相差巨大的弟弟,朱棣仍然不免感到自豪。“十八弟,不必如此,男儿有志当在四方,而且今后有机会,哥哥也会前往京城,到那时咱们再好好相聚。如今父皇既然急着让你回京,你可不要抗旨不遵。这可是父皇对你的一片心意与宠爱,”朱棣笑着说道。朱楩心说,自己已经抗旨不遵过了,何差这一次?不过朱棣说的没错,藩王们有的时候会被老朱召入京城,尤其是被老朱喜爱的儿子,有的一年一次,甚至一年两次的入京。其实之前老朱不也想召朱楩入京的嘛,只是朱楩第一次借故给躲过去了,第二次是蒋瓛一直跟着,才不得不入京的。否则他还想躲在云南听调不听宣呢。朱楩心说,老朱不死,他是真不想放自己回云南了。这样一来,只要自己一直留在应天,今后还是有机会跟四哥好好的畅谈一番的。主要吧,以前朱楩和四哥不熟,而经过这次并肩作战,他突然发现和四哥颇有些默契?要不然,今后他们哥俩一起发动靖难之役吧?(朱允炆:这皇位不要也罢。)“其实还有一件事,卑职不知当讲不当讲,”蒋瓛突然欲言又止的说了半句话。朱楩挑挑眉,好笑的说道:“小蒋啊,看来你还是喜欢跪着说话?”蒋瓛哪还敢吊胃口,连忙说道:“实际上,卑职听说魏国公徐达大人的背疽之疮越发的严重了,尤其如今天气转冷,更是苦不堪言。说句难听点的话,太医院的御医也都束手无措了。所以陛下已经恩准徐达大人,等到开春之后,就送他回老家奉养。”说白了就是回家等死,落叶归根了。朱楩瞪大双眼,老徐本该早就死去,结果却活到了现在,可你都活到现在了,怎么不能多活几年?一旁的徐妙锦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紧紧握着拳头,一脸难过的看向朱楩。朱楩哪还敢再做耽搁,跟朱棣说道:“四哥,看来我是不能再耽搁了,只好今后有机会再相聚了。”然后朱楩招呼徐妙锦:“妹子上马,咱们火速回京。放心吧,我会想尽一切办法给徐叔叔治病的。蒋瓛,还等什么?王福,让彭越牛胜领兵慢行,咱们要先行一步了。”朱楩终于急了,带着一行小队,就要火速赶奔京城。否则再慢一点,他真担心连见徐达最后一面都晚了。他倒是无所谓,可徐妙锦呢?她为了自己而离家出走,几乎要和自己私奔了,若是让她错过和父亲的最后一面,恐怕成为终身遗憾啊。(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