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辰安走了出去。
对于钟离若水母亲态度的转变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士农工商阶层分明,皇上若是真给了自己一个官儿,这应该也算是踏入了仕途。
许是自己将入朝为官,不再是广陵城那小酒馆的一个小商贩,这身份对于定国侯府而言虽然依旧很低,但至少好听了许多。
守着那小酒馆,人家只会拍着桌子吼你一声掌柜的。
可若是当了官,人家却会恭敬的称你一声大人!
天下丈母娘,十之恐怕都有如此心态。
这其实很正常,当娘的,谁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嫁得更好一些
所以,李辰安对这个未来的丈母娘倒并没有什么成见,只是这个丈母娘还一心想着恢复荣府昔日荣光……这事恐怕难如她所愿。
如此想着,李辰安来到了院子里,便看见了站在阳光下的两个人——
一个是白眉白发的老公公。
另一个是背着一杆枪的年约二十出头的青年男子。
那么这位老公公肯定就是前来传旨的太监了。
这一世的规矩他不懂,但上一辈子的规矩他懂!
这传旨的太监,可就如高官的车夫门房,那是绝对不能得罪的。
所以他连忙走了过去,正要躬身一礼,却不料对面那老太监反倒是抢先了一步!
他居然躬身向李辰安行了一礼!
这吓了李辰安一跳。
他连忙闪了过去,避开了这一礼。
常左青微微错愕,便见李辰安向他行了一礼:
“小子李辰安见过公公!”
“公公可莫要折煞了小子,小子哪里敢当公公这一大礼!”
常左青那张老脸顿时浮起一抹欢喜的神色,他上前一步,双手将李辰安扶起,言语依旧很是客气:
“公子大才!杂家佩服得五体投地!”
“都是虚名,让公公见笑了。”
这花花轿子二人颇有默契的这么一抬,一旁的那个青年男子忽的微蹙了一下眉头,再看李辰安的时候,眼里多了两分惊讶。
而常左青当然是对李辰安另眼相看了。
他知道这位爷可是皇长子!
他也琢磨着皇上的那心思,恐怕这位爷……若自己能够多活些年岁,指不定还要侍候这位爷。
而今他即将踏入庙堂,里面的弯弯道道那是多得不得了。
就算是后宫里,看似风平浪静,但各宫之间却也多的是暗地里的斗争。
这位爷想要活到皇上禅让的那一天可没那么容易!
他虽然背靠着定国侯府,但姬相一系却将他视为了眼中钉肉中刺……
往后,得寻些机会给他说说那些浑水和那些浑水中的鱼。
常左青如此一想,已拿定了主意。
“李公子,杂家常左青。”
“今儿个奉皇上之命前来给您宣一道口谕。”
“辛苦公公了,在下接旨!”
李辰安说着这话却没有跪下。
常左青以为李辰安已知晓了他的身世,毕竟而今这事已在玉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
他万万没有料到李辰安这三天根本就没有出门。
他在给钟离若水暖身子。
并痴迷于此。
所以常左青以为李辰安不跪,这便是李辰安心里尚未解开的那个结——
毕竟这二十年来,皇上虽然派了皇城司在四处寻他,可他就在广陵城,却偏偏没有找到。
本就没了娘的孩子,明明有个权倾天下的父亲,这二十年却在广陵城受了那么多的苦……心有埋怨,这实属正常。
另外,这是一道口谕,这里也没旁人,那么也就无需那么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