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宣虽然不是坏人,但也不会滥好到随便遇到什么人都会帮忙,这个世界太大,生老病死,悲欢离合的事太多太多,他就是想管想理,他也理不过来管不过来,而且即便要管,要帮忙,那也得他愿意,这就会有一个恰当的选择。
这个顾建刚,要不要替他治一治呢?
周宣心里在这样考虑着,顾建刚自己当然不知道周宣心里在想这个,他做梦也想不到周宣是个能帮他把疾病从此除掉的一个奇人,见周宣若有所思的表情,笑呵呵的道:“小周,呵呵,不用想这样的事,说实话,我老头子活了这么长的岁数,已经是老天爷开恩了,人一生嘛,就是这样,花好月圆的事就如十全十美的事一样,这个是难以企求的事,打下这么一份家业,子孙满堂,其实啊,我老头子已经知足了!”
“顾老,您倒是看得开。”周宣笑呵呵的说了一句。
“看不开也不行啊,人嘛,总是要过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顾建刚叹道,停了停,又说道,“小周,我把你留下来,是有一件事想跟你商量,这个……”
周宣诧道:“什么事啊?”顾建刚还有事要跟他商量,这个周宣倒是想不透了。
顾建刚沉吟了一下,瞧着周宣,他心里有种很奇怪的感觉,这个周宣,看起来也不过就是二十来岁的年纪,也不像是多狡猾心机深沉的人,但顾建刚就是有一种周宣是跟他有同样阅历的人,在心里不知不觉中已经把周宣当成自己一样级别份量的人,这很有些奇怪。
沉吟了一阵,顾建刚又想到周宣送自己那份天大的礼物,心里便有了定数,沉沉声说道:“小周,是这样的,我们顾家的生意主要是在东南亚东太平洋一带,主业是船运,不过最近十几年来,又投资了餐饮,娱乐,房地产等等,在内地的投资也超过了五十个亿,从最近十几年的利润比例来看,往内地倾斜是重中之重了。”
周宣点点头,他虽然是刚涉入商业圈子,但内地的情况他还是明白的,内地这块大蛋糕,是国内外所有的商人都想吃也够吃的,像顾家在内地投入的五十亿,猛一听是很大投入,但顾家的主业是船运,顾家的总资产超过八百亿港币,这样一算,五十亿的投资其实算不得什么,如今国外的经济倒退,在内地投入越大的利润越高,顾家如果不全力开创内地市场,走倒路下滑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了。
顾建刚想说的就是往内地投资的事情,但他明白,自古以来,商家想开辟一个新市场,那就得跟官面上的关系打牢靠,别以为钱能通天,得罪了官场上层的人,人家一句话便灭了你!
这也就是顾建刚特别嘱咐儿子孙子要时刻与官方保持一致,别斤斤计较一时的得失,钱,他们顾家挣得够多了,子孙都够花上几辈子的,赚钱的事,最重要就是赚十分的钱,自己拿三分,剩下七分要散给替自己赚钱的工人和官方面的关系,如果你拿七分,分三分出去,那就失衡了,如果赚十分拿十分的,那这钱一拿,你的家业恐怕就会崩塌溃散了。
“小周,我是这样想的!”顾建刚一边仔细考虑着用最恰当的话说出来,一面又要考虑说得恰到好处,所以说的话就有些慢,但却不是犹豫。
“我想在内地扩大顾家的投资,但转移家业的重心,那是需要很多很详细的分析和考虑的,在之前,我已经让我的大儿子,也就是顾园的父亲,顾仲年到京城考查,看看投资什么项目比较合适。”
顾建刚凝神,一边想一边说,其实他派他的大儿子顾仲年进京城首先就是为了打开路子,拉关系铺垫的,顾建刚是特别嘱咐了儿子,尽量与京城的高层打好关系,但关系可也不是说打就打好的,现在的什么事都得有中间人拉线搭桥,你钱再多,但挥着钱在那些高官面前舞动,人家却不会伸手来拿,要想拿钱,人家还得考虑,有没有福享受呢,别拿了钱就下了大狱,有份拿没福享!
“如果小周有兴趣的话,不妨考虑一下入个股。”顾建刚盯着周宣慢慢说道,“当然,我不是要你投入真金白银,你只需要挂个名,用你们的话说,就是入个干股,我听顾园说了,小周跟魏海洪魏公子也兄弟,老顾还想请小周搭个桥,请小周转告魏公子,让魏公子也入个干股,小周,有什么想法?”
顾建刚这话就明显是让周宣捡钱了,但周宣可不是半年前那个普通的打工仔,不是为了一月一千几百块薪水而拼命的乡下人,现在钱财对他来说,也就是一串银行存折上的数字而已,顾建刚的话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吸引力,而且这个干股也不是就这么给你的,人家投资了,你平白无故拿了股份,天底下可没有白吃的午餐,你是股东,那公司有麻烦的时候,你就得出头了,做生意,工商,税务,工人,纠纷,麻烦事多得很,用钱搞不定的事,就得他这样的人出面了,顾建刚的意思就是在于此。
而关键的是,周宣并不是官场上的人,自己的事要找官场上的关系都嫌烦,更别提为了别人而去拉这些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