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2章 神通不敌天数大变故！</p>
官衙堂中，威严肃穆，洛显之坐在上首。</p>
堂下有几人被拿着，其中两人是方士，还有一个就是当初交易的商人，以及告发太子的宦官，皆满脸惶恐，边上有几人在看，洛显之也不绕圈子，直接问道：“说说吧，你们为什么构陷太子？”</p>
构陷太子！</p>
这话一问出来，堂中几人就是一哆嗦，堂下四人更是颤颤巍巍的哀嚎道：“令君，冤枉啊，小人如何胆敢构陷太子？”</p>
几人不住的磕头，如捣蒜一般，脸上皆是恐惧到极点的颜色。</p>
洛显之对着记录的主簿平静的说道：“记下他们刚才的话，为了阴谋推翻太子东宫的地位才构陷太子。”</p>
？？？</p>
地上的四人瞬间不嚎了，愣在原地，有人眼泪还在淌，鼻涕忽进忽出的，却说不出话来，有些迷茫，自己刚才说这话了？</p>
堂中另外几名官员，包括主簿都有些不知所措，这才是构陷吧，有人试探着问道：“令君，这是不是有悖于国法？”</p>
他的声音很轻。</p>
洛显之好以整暇的看着众人问道：“诸位都是国家的重臣，都参加过无数各个级别的会议，有朝廷的、有部省的、有司衙的，想必最终都会有记录吧。”</p>
几人都点点头，会议的结论当然要记录，尤其是朝廷的公论，那是要记在史书上的，君无戏言不是说皇帝真的金口玉言，而是盖上了皇帝印玺的诏书是不能变得，于是纷纷道：“自然如此，凡事有档，凡事必记，这是千年传承的要求。”</p>
洛显之面无表情的又问道：“本公为尚书令，陛下又让本官执掌制敕诏书之事，诸位可知道这件工作所要做的是什么吗？”</p>
洛显之一人肩挑尚书、中书二省，权势煊赫，几人回道：“是将陛下以及诸位重臣的所商议的结果记录下来，然后用官文写下。”</p>
洛显之点点头道：“天下人都知道，但这件事最关键的点在于，陛下在阐述旨意的时候是不会用官文的，是不会逻辑严密的，是很可能前言不搭后语、来回犹疑，甚至有些话是陛下不好说的，要不然史书上不好看。</p>
本公所要做的就是把陛下心里真正的想要做的写出来，这些记在文书上的就是决议，就是事实。</p>
诸位以为然否？”</p>
几人都没有接触过这种政务，颇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齐齐躬身作揖道：“郡公高见！”</p>
洛显之盯住了堂下几人道：“如今同样如此，这几个罪人嘴上所说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领会他们话中的意思，这是一门高深的学问，你们要好好听。”</p>
堂下四人已经被洛显之这无耻至极的话震惊到了，这如何能一样，揣摩上意是为了更好的做事，揣摩他们，不，那根本就不是揣摩，那是赤裸裸的构陷！</p>
不等他们出声，洛显之又问道：“阴谋推翻太子东宫之位，这件事情对你们没有好处，说说吧，背后是谁指使伱们的？”</p>
依旧是平淡至极的声音，却让人不寒而栗，这件事对这几个人没好处，那对谁有好处？</p>
简直细思恐极，洛显之这是要做什么？是要在梁国掀起一场大乱吗？</p>
发生了刚才那件事，几人哪里还敢说话，皆沉默不言，洛显之挑挑眉，不说话？</p>
“记下，阴谋对抗朝廷调查，毫无悔改之意，有妄图毁损大梁之恶，应当诛灭三族。”</p>
那个商人顿时急了，这里面就属他的家人最多，诛灭三族，全家数百口都要死，他大声吼道：“令君，您不能这么做，如何能无罪而诛？”</p>
洛显之停顿了一下，讶然问道：“没了？记下他咆哮公堂，数罪并罚，千刀万剐。”</p>
嘶！</p>
堂下四人已经麻了，这位天下闻名的梁国宰相，出招完全不按照套路出牌，根本不讲道理，洛显之脸色却冷肃起来厉声道：“是不是觉得自己冤枉极了？</p>
但在本公看来，你们这四人，千刀万剐也不够，简直罪大恶极到了极点，骇人听闻，无法无天。</p>
本公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你们不用装出一副被冤枉的表情，你们自己在这件事里面干不干净，你们自己最是清楚。</p>
把你们那黑掉的心，烂掉的场子，洗一洗，看一看，里面到底有多少恶毒的阴谋。</p>
你们四人，必死无疑，现在把背后的人供出来，本公放过你们不知情的家人。</p>
如果还做出这幅神情，那就全死，本公从来不手软，当初杀士族的时候，尚且人头滚滚，更不要提你们这四人卑贱之种！”</p>
洛显之故意装出一副高傲的表情，就是要从精神上打击这几个人，其他人不说，这四个人是绝对不可能有冤枉的，在这件倒太子的事情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p>
其中一个方士扑倒在地上，依旧嚎叫道：“令君，草民真的是冤枉的，真的是冤枉的啊。”</p>
洛显之深深皱起眉头，而后对两侧的卫士扬起手中令旨，沉声说道：“本公有陛下的令旨，可以便宜行事，把他按在角落中，你去把他的家人全部收监，杀掉一半人，将头颅送过来。”</p>
堂中再次陷入了寂静，洛显之干净利落的下令，这种果断让人惊骇，最关键的是，他真的有随便杀人的权力，而且愿意去做。</p>
很多官员在当政的时候，是不愿意大开杀戒的，那样会让风评不太好，甚至会在史书上留下一个酷吏的名声，而且喜欢杀人的强人，通常会遭遇巨大的政治失败。</p>
但洛显之不在乎这些所谓的名声，他就算是杀再多的人，也只会在史书上留下“显之威严沉重”、“显之执法甚重”、“显之性刚颇强”，这种最差也是中性的词，酷吏是和他沾不上边的。</p>
当那卫士接令要离开的时候，那方士才感觉到洛显之的决意，有些惊慌，正想要说话，却被洛显之喝道：“堵住他的嘴。”</p>
一块白布团塞在他的嘴中，堵住了他所有想要说出口的话，但再也没有机会了，他吭哧吭哧的喘着粗气，呜咽呜咽的含糊不清的说这话，鼻涕眼泪都落下来。</p>
洛显之不再问几人问题，不知过了多久，卫士带着十几个还滴着血的头颅走进，有老人，有女人，有年轻人。</p>
有的人满脸狰狞的死去，有的人眼睛还大大的睁着，一看就是死不瞑目。</p>
望着那熟悉的头颅，那方士直接瘫软在地上，嘴被堵着说不出话来，但是汹涌的眼泪，却让人能感觉到他内心的崩溃。</p>
洛显之皱眉道：“一半人就这么点？他是不是在建业城外还有家眷，给本公查一下，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一个都不能放过，去全部抓来。”</p>
嘶！</p>
众人已经不知道今天是第几次倒吸凉气了，但洛显之这赶尽杀绝架势，实在是太恐怖了，让人不由的升起凉气。</p>
最关键的是，洛显之他毫不犹豫的动手，而且不给人反悔的机会，这就相当的恐怖，他们可是看到了，刚才那个方士是有点想要反悔的，但却被洛显之直接堵住了嘴。</p>
这种事在北朝算是司空见惯，毕竟北朝是一群厮杀汉，燕国有大量的胡人，难以有一些野性，魏国那就更不用提了，至于汉国更是祖传的杀人。</p>
但在南朝，从洛楚坐断江左之后，政治就非常的温和，毕竟这里是门阀世家的聚合地，这些人斗起来，主要夺得是官位，而不是夺命，失势了就去自己老家待着完事。</p>
洛显之慢条斯理的从上首走下，在几人身边缓缓踱步，“本公说话算数，说杀你全家就杀你全家。</p>
你们这几个人，所依仗的无非就是背后的人和你们说过，只要硬扛着，只死你一个，能保住你的家人，如果说出些什么来，那家人就保不住了。</p>
那些只会做些阴谋勾当的人，都用这可笑的一套。</p>
是也不是？”</p>
几人已经脸色发白，嘴唇满是干裂的缝隙，冷汗涔涔。</p>
洛显之淡淡的说道：“本公对待你们这些人，从来不用大刑，不喜欢屈打成招，本公喜欢把你们所珍视的东西，全部毁掉，让你们的死，变成一件没有价值的事。</p>
想要流芳百世的，本公要让他遗臭万年。</p>
想要扬名力万，本公让他默默无闻的死去。</p>
想要高官厚禄的，本公让他穷困潦倒，一生不能入仕。</p>
你们这些想要保住家人的，本公就偏偏要杀光你们的家人。</p>
本公不管是谁给你们许诺的，但在本公这里，他保不住你们的家人，就算你们给他们保守住秘密，但他们所给你们的许诺，都是一场空。</p>
至于担心事后的报复，本公以为你们不用担心，只要你们把人供出来，本公会把他们杀尽，就算是皇族，无论是宗王，还是外戚，本公都会让他们付出应该有的代价。</p>
是让他们死，还是自己死，这是一个不值得选择的问题。</p>
到底该要如此做，你们应该好好想一想。”</p>
从进入这里开始，洛显之就一直在营造一种人设，那就是他这个人完全不讲道理，视国法于无物，视规矩于无物，而且狂傲到了极点，还极有权力，并且心狠手辣，真的能做出那些事，在心灵层面上，给予这几个人一个又一个打击。</p>
那被堵嘴的方士终于被取出了布团，他高声的嚎哭着，爬着到自己家人身边，哇哇痛哭起来。</p>
……</p>
洛显之手中掂着一份口供，那几人已经被拉下去，就算是交待了，几人也必死，不连累三族，但家族里面知道这些事的也得死，构陷太子这种罪名太大了，一个人的死不够的。</p>
洛显之走到主簿身边，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将那份一开始记录的纸张拿起，端详着，而后轻轻撕碎，然后直接扔在了火盆中。</p>
这个举动又让众人疑惑问道：“令君，这是何意？”</p>
洛显之轻声笑道：“胡编乱造的东西，自然不需要留在世上。”</p>
？？？刚才不是你说的，这些东西是他们的心里话吗？</p>
不需要几人说话，从几人的表情上，洛显之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又说道：“既然心中有疑惑，本公今日就再告诉诸位一个道理。</p>
按照陛下真实的意图去写诏书是必要的，但这不代表能够胡乱写比如刚才我烧掉的东西，那只是用来吓唬人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