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错误。”他忽然开口,“你们的结合是个错误。”
雷钧和简柔的脸色,全都变得很难看!
“可你们现在已经在一起了。早知道我就该把你们分在两个学校……”梁所长说到这儿,忽然声音放轻,他摇摇头,“不,估计就算是那样,也没用。”
雷钧他们,瞠目结舌望着面前这个中年人!
“就这样吧。”中年人有些颓丧地摆摆手,“以后,好自为之。”
雷钧毕业之后进了时空平衡处,他有了正式工作,终于可以贷款买房子了。不久,俩人的新家出现,随之而来的还有个女婴——简柔生下了一个孩子。
没有谁来帮他们,他们也不肯要人帮忙,经济上困窘,夫妻俩挤出钱来抚养孩子,日子过得虽辛苦,却没谁有怨言。
雷钧爱着这样的简柔,他爱这个女性并不是因为对方容貌秀美,性格温和,而是她惊人的独立。
从相识开始,他从未见过简柔犹豫不决的样子。她永远那么坚定,眼睛里没有一丝游移,一切由自己决定、自己选择,自己来承担后果。什么时候,简柔都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要什么,该怎么做,情况即使再坏她也不怨天尤人。
这样坚强的简柔,和本性优柔悲观的雷钧实在太不相同,然而从第一眼相见,双方就感觉有某种息息相通之处。像黑暗中两个小小的亮点,在漫长的孤寂之后终于发现了同伴……这样的两个人,最终会慢慢靠拢,这一点都不奇怪。
结婚几年之后,终于有一次,简柔告诉雷钧,梁所长曾经把她单独找去谈话。
“谈了什么?”雷钧有点好奇。
简柔的神情,欲言又止,但她终究低声说:“我这么告诉你,雷钧,你可千万别生气——梁所长问我,当初是不是你强迫我的。”
雷钧忽地坐起身!
“看你,真的着急了……”
“我当然着急!他怎么能那么说我呢?”
雷钧非常生气,他从未想过,梁所长会那样看待自己……强迫简柔?那自己岂不成了个强奸犯?
“事情过去那么久了,我这才敢告诉你。”简柔低声说,“我不知道梁所长到底是怎么想的,或许她害怕女大学生上当受骗?”
她的脸上因困惑泛起很细微的涟漪,但是太细微了,几乎捕捉不到。
雷钧哼了一声:“他怕我花言巧语,对你始乱终弃,我在他心里原来是个小人。”
简柔低低笑出声:“我和他说是我提出结婚的,多了不起!是我向你求婚的。孩子嘛,也是我坚持要的,一切都是我来做主。梁所长他没话说。”
雷钧笑了:“伟大的女性。”
他重新躺下。
那是个暖暖的午后,夫妻俩温存了一会儿。
有那么一阵子,俩人谁都没说话。
“其实所长会吃惊,并不奇怪。”简柔低声说,“我可没想过自己有这么好的运气,傍上系里的秀才帅哥。”
雷钧低低地笑:“又不是大款,很值得骄傲么?”
“雷钧……”
“嗯?”
“为什么是我呢?”她忽然轻声问,“为什么不是别人?”
“不知道……看见你的时候,我就知道是你了。”他低声说,“看见你的时候,我就踏实下来了。”
“踏实?”
“嗯,之前的日子过得轻飘飘的,像风筝似的。看见你了,就好像整个人被拴住了,从此可以不用再飘了。”
“唔,我这么任性你也喜欢?”简柔低声说,“我不喜欢被操控,什么都得自己做主,这个样子惹恼了很多人。”
“有什么不可以?”雷钧说,“我不觉得你的决定有哪一样做得不对。”
“唉,那是因为你是个好人……”
“我可没问过你之前的情史。”雷钧调侃道,“你也从来没说过——听起来,有一套?”
“很有一套呢。”
“嗯嗯,我知道了,屉子里那东西就是从人家那儿弄来的。”雷钧故意说,他佯装生气,“颜色都旧了,可你还想着他呢。”
简柔哈哈笑起来!
“那个啊,还真不记得了呢,留着好久了。”简柔笑道,“到现在,主人的样子都不记得了,我也不想扔它。”
“……哦,那看来不是初中的小男生,就是高中里的那些小子们。”雷钧松了口气,“算了,我不和小孩儿做情敌。”
“不问了?”
“不问了。”
简柔弯起唇,嘴角像个意犹未尽的逗号,“于是,我的情史够不够彪悍?”
“嗯,光是主动求婚这一项,就够彪悍的。”“可我喜欢你这样……”
那个下午的事情,雷钧全都记得,包括之后婴儿房传来蕾蕾微弱的哭声,一切细节他都记得。他觉得那是他的人生中,最美满幸福的岁月。
最美满幸福的岁月只持续了七年。
之后,便是夜夜的孤独思念,从简柔离去那一天开始,雷钧觉得自己又陷入到之前那种孤寒的状态中了,甚至比那还糟糕,因为他已经知道踏实的滋味了,漫长的搜寻也逐渐变成了某种根植于心的交代,对自己的交代。
如果找不到简柔,雷钧觉得自己会遗恨终生。
可是她究竟去了哪里呢?如果她真的是古人,她又回到何年何月去了?她是否……是去寻找她真正的那个挚爱去了?因为雷钧后来发现,就在妻子失踪的同时,她屉子里那个红色的绳饰品也不见了。
简柔……
宁静如水的夜,雷钧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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