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玻璃上结了一层薄薄的霜花，叫人看不清上的繁星。</p>

云珠无法回答沈绣婉的困惑。</p>

沈绣婉回到卧室，霜霜正睡得香甜。</p>

她坐到沙发上，见茶几上还有金城遗落的半盒香烟，不禁鬼使神差地取出一支点燃。</p>

她不会抽烟，便只安静地凝视。</p>

橘红色的烟头在昏暗的房间里格外醒目，她的视线随着缭绕烟雾移动，最后定格在挂在墙上的那幅结婚照上。</p>

照片里的自己笑靥如花，眼睛里充满了对婚姻的向往。</p>

如果现在再让她和金城拍一张结婚照，她还能笑成这样吗？</p>

沈绣婉不确定。</p>

香烟逐渐燃尽。</p>

她把烟蒂放进烟灰缸，轻声呢喃：“这世上什么都会变。”</p>

蜡烛会被电灯取代，马车会被汽车取代，手摇船会被蒸汽轮渡取代，就连一代代王朝也在历史的洪流之中更替演变。</p>

什么都会变。</p>

何况人心。</p>

这一夜，沈绣婉忽然相信，人心里的爱是有保质期的。</p>

也许将来某一，她也会突然不再爱傅金城。</p>

今夜，傅公馆的人都难以入眠。</p>

傅银红孤零零地站在破碎狼藉的房间里，手里拎着洋酒瓶子。</p>

岑卿如把伺候的几个丫鬟和老妈子都带走了，母亲怪他不会哄媳妇，下令不许家里的其他佣人帮忙打扫，可他自己十指不沾阳春水，他自己要怎么打扫房间？</p>

要是方在这里就好了。</p>

她那样贤惠的女子，肯定不会把房间弄得一团狼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