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儿？”苏晴问。</p>
“就在大厅！”</p>
苏晴快步走向大厅。</p>
刘零零好奇地想要跟上，蒋萱开口：“你要去吗？”</p>
“不能去吗？”刘零零不解，以为是什么规定。</p>
“看见{静海}真实的一面，对你来说或许不是好事。”蒋萱说。</p>
“真实的一面？精神病人发病？”</p>
“人类真正掉进黑暗的样子。”</p>
刘零零看着蒋萱沉静的表情，想了想，还是说：“我想去看看。”</p>
蒋萱没有阻止。</p>
刘零零穿着病服，披着高中运动校服，身后的蒋萱穿着护士服，抱着咨询记录。</p>
两人来到大厅，胡茜额头流血，全身被王佳佳用被子抱在怀里。</p>
胡茜的病服、内衣脱了一地，还有一滩水，空气中有尿液的味道。</p>
“我证明你们看我证明给你们看放开我我证明给你们看！”两位男护士使劲拉住之前文质彬彬的和尚。</p>
和尚扑向尿液，似乎那是他的脑髓，三秒内不吃回去就会死。</p>
兵乓球桌下，旁若无人得好像自己是鬼魂的小孩，抱住双耳，发出刺耳的尖叫，彷佛要用尖叫声掩盖外界一切动静。</p>
刘零零往后退了一步，心里阵阵反胃，同类太过残忍的画面，人类是无法直视的，因为每个人都很清楚，自己也有掉进那副处境的可能。</p>
精神上可能突然钻牛角，比如说强迫症，比如说疯了，比如说一读书就想吐，可不读书又该怎么办？</p>
身体上随时可能死亡，再健康的身体，都不能让这种可能性为零。</p>
此外，亲人、钱财、工作，这些都事物脆弱得像是一场意外，随时会消失。</p>
一旦想到这样的可能，人的心理便会生出心理阴影，人类求生的本能就会让人厌恶、不去想这些“可怕的现实”。</p>
“去外面吧。”蒋萱低声说。</p>
等刘零零回过神，她已经坐在花园中能看见大海的长椅上。</p>
“被吓到了？”</p>
刘零零抬起头，眼前人的穿着让她恍惚间认为自己还在学校，白色的长袖衬衫搭配蓝色蝴蝶结，黑色百褶裙下是亮黑的长筒袜。</p>
刘零零认识她。</p>
第一次见面，她看见谢惜雅在学习，眼睛差点被刺瞎，在捂住双眼之前，少女雪白的美貌依然留在了她的视网膜上。</p>
“给。”美少女扬起手。</p>
手好漂亮，手腕好纤细。</p>
之后，刘零零才看向少女递来的东西，是一本漫画，《海贼王》，第25卷。</p>
标题是‘价值一亿的男人’，封面有红发香克斯，讲什么内容来着？</p>
看过，可怎么也无法想起来内容。</p>
她下意识接住。</p>
“很可怕是嘛？”谢惜雅按住臀部的裙摆，在她身边坐下。</p>
刘姿君没回答。</p>
“其实发病是好事。”</p>
“刚才那种事是好事？”刘姿君下意识问。</p>
“嗯。”谢惜雅望着大海，“可怕的不是反应过激，而是麻木，许多精神病人麻木得变成了蘑菇。”</p>
刘姿君此时对这些都没兴趣。</p>
她观察谢惜雅，忍不住说：“我们都是少女，你比我稳重多了。”</p>
谢惜雅轻轻摇头，看向刘姿君：“你不是少女。”</p>
“十九岁还自称少女，果然太勉强了嘛。”</p>
“一个人是否年轻，不看年龄，而是看她是否还有追求，你已经没有追求了，所以你不是少女。”</p>
“我怎么没有追求？无所事事、放弃思考，难道就不能是一种追求吗？”</p>
“是，但对你来说不是。”</p>
“为什么？”刘姿君有点不服气。</p>
“你没有家人，继承了大笔财产，别人脚下的路是泥泞、是山路、是沙漠、是雪地，而你是传送带、是蹦跳床、是滑梯。”</p>
“.你说得对。”</p>
谢惜雅撩起黑发，微咬下唇，这些动作让刘姿君都心跳加速。</p>
“真的吗？”美少女问。</p>
“什、什么？”刘姿君回过神。</p>
“我说的，真的都是对的嘛？”</p>
“.很不甘心，但，嗯，是对的。”</p>
“太好了。”美少女露出灿烂的微笑。</p>
“嗯？”</p>
谢惜雅站起身，伸出手，刘姿君下意识与她握手。</p>
“谢谢。”美少女真心道。</p>
“谢？”</p>
“我刚才拿你练手了，有两个目标，第一，让你分心，不再去想刚才的事情；第二，让你稍微认识到一点现实——现在两个目标都完成了。”</p>
谢惜雅真心实意地与她握手，然后离去，中途愉快地将双手背在身后。</p>
“.”</p>
刘姿君看了看手里的漫画，又看了看大海，表情的意思是：这里果然是精神病院啊。</p>
谢惜雅大概也是发病了吧。</p>
十五分钟后，刘姿君忘记了大厅内发病场景，也忘了谢惜雅的‘实验’。</p>
尽管已经决定不思考，可她依然有自己的原则：人生不能太认真。</p>
这是她从跑步中领悟出来的，胡思乱想时，能跑得更久很远。</p>
————</p>
《私人日记》：十月十五日，周四，海城国际高中</p>
今天我去学校值日，无所事事，学了一上午。</p>
中午吃饭，靠【读心术】用小游戏赢了格格，让她请客。</p>
得到一个消息，今天下午有秋季运动会的彩排。</p>
上午学累了，下午在校园四处溜达，十五、十六、十七岁少女的腿真不错！</p>
拍给苏晴看了，好东西夫妻一起享。</p>
(本章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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