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我没有说谎,我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陛下若是不信大可让御医去验验从他房中搜查出来的堕胎药和荣王府出事的那些是否是一样的!”
永熙帝没有回话,水墨笑便先一步开口了,“本宫倒是忘了这点,陛下,只要让人将两种药验证一下便可真相大白!”
“荣王府一事中残余的药只有一丁点,如何能够确认是否一样?”雪暖汐反驳。
“怎么?”水墨笑冷笑,“皇贵君不敢验?!”
雪暖汐盯着他,眼中含着怒意,半晌,又看向白氏和司予述,挣扎了许久,方才做出了决定,“好!便让人验验!”
他不信白氏真的会是这等恶毒之人!
水墨笑勾起嘴角,看向永熙帝,“臣侍奉召来交泰殿之前已经让人去荣王府请了简御医,如今简御医应当已经到了。”说罢,看向永熙帝,“既然皇贵君都同意,那便请陛下将简御医召进来仔细验一验!简御医是陛下的心腹,相信由她来检验结果皇贵君定然会信服的!”
“你将简御医召来便不怕荣王府出事?”永熙帝盯着他,意味深长地道。
水墨笑如何不明白她的意思?“荣王正君虽然还是昏迷不醒,但是情况大致也是稳定,府中除了简御医之外还有另外一名御医也一名太医当值,只是将简御医召回来一个时辰不会影响到什么。”
事情走到这一步已经没有退路,无论如何他都要将事情查清楚!
永熙帝沉着眼眸盯着他半晌,随后,下旨:“来人,传简御医!”
司予述垂下了眼帘,双手收在了衣袖中,紧紧攥着。
御书房又一次陷入死寂。
没过多久,一个宫侍便领着简御医进来,同时禀报兵部尚书白瑞求见。
“陛下,如今事情还不清楚不宜召见外人。”水墨笑开口道,“相信皇贵君也不想这件事闹大的。”
永熙帝没有看他一眼,但是却似乎认同了他的话,“去跟她说朕无暇见她,让她改日再来!”
“回陛下,白大人说他是为了白鞍公子一事而来军长夺爱,暖妻有毒。”那宫侍回道,“她是特意来请罪的!”
“让她回去!”永熙帝加重了声音,似乎怒了。
那宫侍没有再说什么,领了旨意离去。
简御医一进御书房便觉察到不对劲,待宫侍退下之后,便低头恭敬问道:“不知陛下凤后召臣来有何吩咐?”
“本宫和陛下召简御医回来是想请简御医替本宫检验一包药粉。”水墨笑抢在永熙帝之前开口,“来人,将那东西拿上来!”
简御医毕竟是在永熙帝身边当差多年,虽然这些年陛下待凤后是很好,可是此刻凤后这般言行却是有些没将陛下放在眼里,她没敢立刻应水墨笑的命令,而是看向永熙帝。
“既然凤后要验,你便好好验,仔细的验!”永熙帝咬着牙一字一字地道。
简御医心里咯噔一下,低头应道:“是。”
半晌,一个宫侍端着那包在太女府搜到的药粉进来。
“简御医好好看看这药可和当日荣王府那补品中发现的汤药是否一样?”雪暖汐看着他开口道。
饶是她这些年已经可以神色不露于外,可此刻听了这话却还是震惊,她抬头环视了一眼在场的众人,心里大致明白了一些,咬了咬牙稳下了心神,“回陛下,臣当日并未亲自检验过荣王府那补品内残余的药粉,未必能够……”
“本宫这里有当日御医写下的记录。”水墨笑早有准备,从怀中取出了一个本子,“简御医可以看看。”
雪暖汐转过身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水墨笑召简御医来不是相信他的医术,而只是为了让永熙帝以及雪暖汐没有话可说。
简御医看向永熙帝,一时间拿不准永熙帝的心思。
永熙帝没有表态,只是眸光幽深地盯着她。
简御医低下头,深吸了一口气,如今她也只能赌,“臣领命。”随后上前接过了水墨笑让宫侍送上的本子,低头仔细翻看一番,然后放下,转而开始检查那包药粉。
大约过了一刻多钟,简御医完成了检验,重新跪下,“回陛下,包内的药粉乃堕胎药,属于药效极强的一种,这类堕胎药若是使用不当或者分量太大极容易损伤身子以致往后再也不能有孕,一般只有青楼妓馆方才会用的,其药效以及药力与当日荣王府所检验出来的堕胎药大致相同,但因为荣王府内所查到的堕胎药极为轻微,不足以断定是否出自这包药粉。”
水墨笑听了这话不禁咬紧牙关,“真的无法断定?!”
“回凤后,根据记录,当日荣王府内补品汤盅内仅仅是能够检查出有堕胎药,而其药效以及来源只是根据冯侧君以及程侍人的脉象推断出来的。”简御医道,“况且堕胎药的成分基本都是一样,只是分量不同罢了,便是摆上两包药粉,也是难以分辨出来的。”
“再者,便是能够证明两种药粉是一样的,但是京城这般多青楼妓馆,难不成每间青楼的堕胎药都是自己秘制的不成?还有便是出自同一间青楼,也未必便是出自同一个人的手!一间青楼那般大,那般多妓子,谁能保证只有方才那妓子卖出过堕胎药?”雪暖汐不等水墨笑开口便接了简御医的话。
水墨笑几乎咬碎了牙,他将简御医叫来为的便是让他们没有话可说,可是却忘了简御医是永熙帝的人,是她一手提拔上来,跟在了她身边二十多年的御医,只要永熙帝想,简御医如何会说实话,说公正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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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暖汐转过身看向永熙帝,“陛下,证据虽是很多,但是却没有一样能够证明弗儿下手的!凤后所说的一切不是推断便是猜测!陛下,弗儿不是别人,是太女正君!便是普通的百姓,便是将这件事放在顺天府的朝堂上,弗儿也不可能因为这些所谓的证据被定罪!还请陛下还弗儿清白!”说完,跪了下来。
水墨笑也起身跪下,“陛下,皇家后嗣重如江山,便是没有十足的证据,但是太女正君若是真的清白无辜,又岂会有这般多证据指向他?!”
“母皇!”司予述也跪了下来,抬头看着永熙帝,一字一字地道:“儿臣可以性命担保弗儿绝对没有做过这些事情!还请母皇明断!”说罢,沉吟会儿,又道:“母皇,白弗是太女正君,是储君正君,若是没有十足的证据便贸然定罪,那失掉的不仅仅是儿臣这储君的尊严,更是皇家的尊严!”
“太女既然身为储君……”
“够了!”永熙帝开口打断了水墨笑的话,“来人,将白鞍关押进内务府,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接近,太女正君白氏……暂且回府,只是没事便不要出门!”
“陛下!”
“母皇!”
水墨笑和司予述同时叫道。
“好了!”永熙帝没有给两人说话的机会,“朕还有事,都退下吧!”
水墨笑胸口因为气愤而激烈起伏着,睁大了眼睛瞪了永熙帝半晌方才转身拂袖而去,连行礼都忘了。
司予述也只能起身带着白氏告退。
冷雾押着白鞍离开,而白鞍却仍旧是不甘心地叫喝着,似乎不将白氏逼死便死不瞑目一般。
他没想到永熙帝到了最后还是偏向于白氏。
雪暖汐没有立即离开,他静静地站着等待着众人退下,“你这是相信白氏还是不相信?”
永熙帝抬头看着他,“你觉得朕是信还是不信?”
“我不知道……”雪暖汐摇头,“我现在什么也不知道!”
“阿暖……”
“可是我知道这一次你还是偏帮了我。”雪暖汐打断了他的话,“可是涵涵,不知道为何,这一次我没有半丝的高兴……甚至感觉到了难过……涵涵,你说这是为什么?”
永熙帝神色一颤。
雪暖汐没有等她回答,转过身便缓步离开。
而永熙帝虽然攥紧了拳头,但是却没有叫住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