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为了什么(2 / 2)

谢净纹看着母亲,嗤笑一声,“母亲已然是偏向了二妹了,我便是说不是,母亲会相信吗?”

“纹儿,我说过,谢家不介入皇储之争!”谢家主怒斥道。

谢净纹冷笑:“那二妹所做的事情,又是什么?!还是母亲觉得,二妹便不会给谢家带来麻烦?母亲同意了她将女儿送进西南大营,是不是就是要取代我?!这般多年来,我在军中苦心经营,最终却成了为他人做嫁?!”

“你——”谢家主浑身颤抖,她是怎么也想不到一向稳重的大女儿会说出这样任性的话,“纹儿,我从来就没有……”

“够了!”谢净纹打断了她的话,“女儿和母亲心里都很清楚,只要对谢家好的,不管是谁,母亲都会不惜一切牺牲,而如今,对谢家而言,我已经不再能够支撑谢家,所以,母亲便开始着手准备!这也就是为了母亲对二妹和太女亲近一事置若罔闻!”

说罢,话转向了谢净芸,“还有你!你也不要做出一副为了我好的面孔,你若是还念着一丝姐妹之前,西南大营军需一事,你便不会事先一丝风声也不告知我,甚至在太女预备在朝堂之上发难,你也是从未给过我一丝消息,反而是一心一意地将将我拉到太女阵营,让我成为太女在西南大营中的扯线木偶!你想的只是如何利用我在西南大营中的职位为太女保驾护航,可是,你可曾为我着想过一丝?!你明明知道军需一事泄露,我会有什么下场,可是,你仍旧是只顾着你自己!是不是想着,若是我被定罪了,你便可以代替我成为继承人!”

“我是户部尚书,军需一事泄露我也没有好下场!”谢净芸气疯了,怎么也想不到以前那英明的大姐如今会变得如此的不可理喻。

谢净纹冷笑,“你早就是太女的人了,太女如何舍得牺牲你?再说,你虽然是户部尚书,但是,西南大营军需却只是康王在经手!谢家在朝中占据了两个重要的位子,不管是陛下还是太女都不会放心,必定要除掉一个,你是娶了皇子,你女儿是太女伴读,二选一,你认为太女会选择谁?户部尚书虽然重要,但是,却远远不及兵权重要,西南大营主将的位子,太女岂会不想安插进自己更加信任的人?也幸好我命不该绝,陛下醒了,将太女的计划彻底打乱!与其将来被你们谋算,不如我现在便将权力让出去!”话转向了谢家主,“母亲放心,如今虽然荣王接管了西南大营,但是,荣王是皇女,而且还是皇长女,不可能一直在西南大营的,而如今,也没有人能够取代我成为西南大营主将,西南大营主我仍旧是坐的很稳!”

说了这般多,她仍旧没有承认自己和礼王府有来往。

“母亲,她简直不可理喻!”谢净芸气的冲着谢家主吼。

谢净纹冷笑:“不可理喻?是你恼羞成怒吧!”

“够了!”谢家主厉声吼道,“你们……”

“母亲。”谢净纹仍是打断了谢家主的怒斥,“女儿不再是母亲跟前那凡事都得询问母亲意见方才敢娶做的小孩子了,女儿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很清楚,自己的责任!女儿是谢家唯一的继承人,绝对不会将这个权利拱手让人,若是有人来抢,即便是至亲之人,我也一样不会手软!”

说罢,冷冷扫视了谢净芸一眼,然后,甩手而去。

谢家主惊怒不已,身子也摇晃了起来。

“母亲!”谢净芸连忙上前搀扶着她坐下,“母亲,你没事吧?”

谢家主坐在椅子上,合了合眼,好半晌方才缓过来,谢净纹方才说她不再是小孩子,而如今的谢家主,也不是当年那个叱咤风云掌控全局之人,她老了,没有了心力去掌控住她的继承人,“你告诉我,先前的那些事情,你是否事先知情?”

谢净芸一听这话,神色一震,心一点一点地沉下了冰冷的湖底,松开了手,低头道:“母亲,你选择相信大姐,而不信女儿?”

谢家主看着她,沉默了半晌,然后,有些无力地道:“你大姐……这些年为了谢家付出了许多许多,她在军营多年,也郁郁不得志了多年,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芸儿,她始终是你的大姐!而她如此牺牲,也多多少少是为了你!”

谢净芸没有说反驳的话,低下了头,掩盖住了眼底的一片暗沉。

“母亲老了,活不了多长时间了,母亲不希望我死后,谢家真如当年先帝所希望的一般,沉底的没落!”谢家主继续道,“你和太女来往,因为你正夫和你女儿的关系,母亲阻止不了,但是,母亲希望你能够谨慎小心,太女地位看似稳固,可是,只要她一日没有登基,便不能算是最后的赢家,至于你大姐那里……我会查清楚她究竟是不是真的和礼王府来往,若是事情属实,我会想尽一切办法阻止!你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其他的,母亲会帮你处理好,你大姐,不会成为你的对手,也不会成为你的障碍!”

“女儿明白。”谢净芸轻轻地应了一声。

谢家主疲惫道:“下去吧。”

谢净芸应道:“女儿告退。”

随后,起步离开,出了书房之后,脸上的阴沉之色便再也掩盖不住,一路上,惊的下人胆战心惊,在回了住处之后,便是连先帝十一皇子也给吓了一跳。

“妻主你这是怎么了?”先帝十一皇子立即上前问道。

谢净芸没有回话,坐了下来之后便扬手,摔了一个杯子。

“妻主,大过年的,怎么……”

“你能不能安静一些!”谢净芸怒斥道。

先帝十一皇子闻言,惊愕了半晌,然后,方才轻声问道:“是不是母亲说了什么?”

谢净芸叱喝出口之后,便意识到自己语气过了,这般多年,即便两人的感情已经很稳固,但是,她始终还是记得,她的正夫不是寻常人,而是先帝的皇子,当今皇帝的亲皇帝,如今宫中便只剩下一个祥贵太君了,可以说是唯一一个有分量的陛下长辈,将来,她还有许多地方需要依靠到他们父子,深吸了一口气之后,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对你这般说话。”

先帝十一皇子也没有往心里去,“没事,我知道你最近心里有许多的烦心事。”

谢净芸伸手拉过了他的手,“好在我身边还有你。”

先帝十一皇子笑了笑,然后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谢净芸并不愿意将事情说出,身为女子,身为妻主,这些事情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是有些不愉快,不过不是什么大事,明日要进宫看望祥贵太君,要送得年节礼物可准备好了?”

先帝十一皇子闻言,眼底闪过了一抹黯然,随后,扬起了笑容,道:“都准备好了,先前日子不方便进宫,这回进宫拜年,我便多准备了一些东西。”

“我也去看看。”谢净芸道。

先帝十一皇子点头。

两人随后便将先前的不愉快放下,准备起了年纪之礼。

而那边,谢净纹在回了住处,见到了同样焦急紧张的自家正夫之后,却是大发雷霆,差一点没动手打了谢家正夫。

“妻主,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二妹会知道这件事。”谢家正夫急忙解释道,“每一次和礼王府的人接触我都是极为的小心的,从来没有假手于他人,我真的不知道二妹是怎么察觉到的,妻主,我真的不知道……”

谢净纹余怒未消,但是也没有真的动手,毕竟是自己的结发之夫,更重要的是,她的正夫的母族在京城虽然没有势力,但是,在西南那边,却是数一数二的名门,尤其是谢家被迫迁到京城之后,更是壮大了不少,如今谢家虽然来了京城,但是,西南的根基绝对不能就这样断,而她要坐稳谢家家主的位子,单单着眼于京城也是远远不够,西南祖籍那边,也绝对不能松手。

再者便是,她的正夫始终是一个男子,做事出事也不是不可能。

“这件事是我疏忽了!我应该给你派来几个得力的人!”

谢家正夫见自家妻主没有再责备自己,松了一口气之余,也不免忧心后果,“妻主,是不是二妹将这件事告到了母亲那里,母亲责骂你了?”

谢净纹冷笑道:“每每都在我面前装的一副手足情深的样子,暗地里却恨不得我死!”

“那……”谢家正夫怯然道:“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

“你先什么都不要管!”谢净纹凛然道,“我会重新作安排!”

“……是。”

……

大年初一的京城之中也是继续热闹着。

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权利享受新春的热闹,军中的将士,便是其中的一群人。

边关的便不必说,便是在西南大营这等远离前线的军营,也是如此,而过年带给她们的,只是伙食得到了改善罢了,不但没有休假,更没有因为过年而松懈了训练,尤其是在荣王接管了西南大营之后。

一大早,晨训开始。

荣王也参与其中。

她之所以如此顺利地接管西南大营,不仅仅是凭借她立下的军功,更是因为,她在营中凡事都身先士卒。

过年,她也未曾回去,除夕年初一,也是一大早便出现在校场内参加晨训。

晨训是集体训练,练的是体力,从天亮开始,持续一个时辰,随后,便是早膳,而早膳过后,各自休整半个时辰,随后,各军各营便开始各自的训练。

晨训过后,司予赫便回了自己的营帐,开始一天得行政事务处理。

一个早上,便在忙碌当中度过。

训练杀敌这些事情,司予赫倒是得心应手,只是处理起公务来,却是有些困难,尤其是谢净纹告假回京之后,她身边连个协助的人都没有。

不过,也因为这个经历,司予赫认识到了自己自身的不足。

原来要当好一个将军,不仅仅要能打能杀,要需要统筹全局,合理调配全军。

午膳时分,齐安王前来求见。

自从齐安王到了西南大营之后,除了兢兢业业地做着自己的本职工作之外,便是和司予赫打好关系,甚至做得有些过于的刻意。

司予赫再不懂看人,但是却还是看出了齐安王的心思,不过,经过观察,也确定她没有别的意思,便没有躲避。

自从安王离世之后,齐安王虽然生活平静,但是,也是失去了所有的庇护,如今忽然得了这样一个职位,而且孝王出事有这样的突然以及突兀,司予赫明白齐安王心中的不安。

两人一同用了午膳,午膳过后,和之前一般,说了几句公事之后,齐安王便说起了闲话,“荣王殿下方才成婚没多久,如今不能回京过年,怕也是想念正君了吧?”

司予赫笑道:“还好,齐安王也是第一次离京过年吧。”

“嗯。”齐安王道,“当年母亲还在,很多事情都不用**心,后来母亲去了,安王府的担子便压在了我一个人的身上,我也不怕荣王殿下笑话,和母亲比起来,我这个做女儿的,实在是差远了,不过好在陛下念着母亲,对我们颇为照顾。”

“本殿如今还记得十三皇姨幼时对本殿也是格外的照顾。”司予赫笑道。

齐安王也笑了笑,又说了几句闲话,随后,神色一转,“前两日我在整理孝王留下的账册的时候,有几笔账看起来有些奇怪,殿下也是知道,我从未接触过这些,因而,便想过来请教一下殿下。”

说完,从怀中取出了两本账册。

司予赫敛去了笑意,接过了齐安王递上来的两本账册,只是,却没有掀开,而是,意味深长地道:“本殿知道齐安王是全心全力地做好母皇交下的差事,不过,很多事情,尤其是先前的事情,母皇应该不会喜欢深究,所以,齐安王只好往后秉持着一丝不苟的处事方式便可。”

齐安王心中一凛,沉思半晌,然后道:“多谢荣王殿下指点。”

“你我也是堂姐妹,不必这般客气。”司予赫笑道。

齐安王也笑了笑,又说了几句闲话,便离开,而两本账册,被司予赫留下,出了营帐之后,她长长地舒了口气。

她的担忧果然不是没有道理。

孝王出事,不是简简单单的意外。

母亲,女儿最终还是被卷进来了……

……

行宫

蒙斯醉这一觉一直睡到了中午时分方才幽幽转醒,揉了揉发疼的额头,随后,方才发现,自己躺在了一个人的怀中。

而这个人,便是他最不愿意见到的人!

永熙帝似乎比他睡的还沉,这时候,也还未醒来。

看着身边躺着的人,蒙斯醉的心里泛起了复杂的无法说清楚的情绪,像是打翻了百味瓶一般。

而有件事,更是让他无法接受。

昨夜,是他这些日子睡的最安稳的一夜!

是因为酒精,还是,因为她?

因为,在她身边?

蒙斯醉啊蒙斯醉,你始终还是被她的那些话给影响了,对吗?

这一辈子,你始终逃不过这个女子的掌控!

苦笑一声,他随后便动身子从她的怀中出来,然后,下床,着衣,整个过程,他虽然没有刻意小声,但是,却也不是安静无声。

然而,当他将衣裳都穿好了,床上的永熙帝却还未醒来。

不对劲。

心里咯噔一下,蒙斯醉快步回到床边,“陛下……陛下……”

永熙帝仍是没有回应。

而这时候,蒙斯醉方才惊觉,她的脸色似乎比寻常的脸色好红润。

伸手往额头上一碰,顿时大惊。

“来人——”

……

齐安王走了之后,司予赫将她留下的两本账册认认真真地看了一遍,虽然她在这方面并不精通,但是,将花了一个下午,将两本账册都给看了两遍,却也没有发现齐安王所说的不妥。

而也是在这时候,方才明白了齐安王这次来的目的。

看着外面已经渐渐黑了下来的天色,司予赫不禁苦笑。

都是生活在皇家的人,哪有真的那般天真不懂谋算?

……

行宫

永熙帝发了烧,虽然不是高烧,可是,却是真的发烧了,这种情况,对于还在康复期的人来说,并不是小事。

蒙斯醉的脸色很难看,一整个下午,除了询问御医之外,便一直没有说过一句话。

冷雾告知她,她昨夜都是一个人在照顾他,而今早,因为他一直未曾醒来,她也没忘宫侍叫他,而是,一直陪着她。

即便可能那时候她的身子已经是不适。

昨夜从太极宫到来,又经过一晚上的折腾,她的身子撑不出,所以,方才会发了热。

蒙斯醉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更不知道,该是感动,还是更加的恨她。

“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

看着仍旧是睡着的永熙帝,他咬牙切齿地道。

而这一次,他的问题得到了回应,“朕……没事……”

永熙帝的声音缓缓传来,随后,也睁开了眼睛。

蒙斯醉看着她,脸色纠结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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