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勉强笑了笑,随后仿佛随意问了一句:“涵涵,方才你说对东边动手,是要对南诏动手吗?”顿了一下,随后又补了一句,“幸好师父不在东边,否则我便更加的担心了。”
司慕涵垂了垂眼帘,“如今大周东边也就只剩下南诏这般一个心腹之患了。”
赵氏一愣,“可是南诏不是一直和大周交好吗?”
司慕涵深深地笑了笑,“在国与国之间,从来没有永远交好一说,而且从先帝开始,大周对南诏便是势在必得,朕不过是完成先帝未完之志罢了。”
“那安王……”赵氏的话没有说完,便停下了,“不说这件事了,我是你的君侍,不该这般议论朝政之事的,不过涵涵,不管你要做什么,都必须保证自己的安全!”
司慕涵笑意更深,“傻瓜,朕又不上阵杀敌的,有什么危险的?大周的军事布防从两年前便已经开始了,如今也差不多了,只要依着计划而行,大周必定能够旗开得胜。”
赵氏松了口气,“那就好!”
“来,快用膳吧,菜要凉了。”司慕涵为他夹了菜。
赵氏点头,低下了头继续用膳。
司慕涵笑容未变,只是眸底一道冷芒一闪而过。
赵氏垂着眼帘的眸子当中也快速掠过了一道喜色。
膳厅内,气氛祥和温馨。
晚膳过后,司慕涵便离开了延安殿,往流云殿而去,赵氏又欲言又止地安抚了好些话,却句句影射下毒之人便是蒙斯醉,司慕涵仿若未觉,温和地应了他的话。
在司慕涵离开了之后,赵氏便回了暖阁,拿着一本书安静地看着,宫侍端着茶进来小心伺候着,会儿之后,赵氏挥手让候着的宫侍退下,随后便搁下了书本,原本温和的面容转为了冷凝,眸子中溢着阴霾,嘴边溢出了一句几乎低不可闻的话,“军事布防……”
如今他已经能够时常出入御书房,要下手也不是不能,可是……她就真的没有一丝怀疑吗?就真的相信了他?以她对他的种种态度和行为,她是真的信他,他也感觉到她的真的相信,可是,偶尔之中,他总是有种冷意,像是她其实不过是在对他做戏罢了……
最关键的是……若是她真的相信他,为何一直不碰他?!
大周永熙帝不是很爱全宸皇贵君吗?
如今她心爱之人便在她的面前,为何她一直不碰?!
夜间的雪已经停了,只是寒风却更加的蒙。
从延安殿到流云殿并不算远。
只是司慕涵却没有顺利达到,在离流云殿前不远的宫道上,司慕涵被蜀羽之给拦了下来。
“臣侍见过陛下。”蜀羽之没有带宫侍,只身一人提着宫灯站在了御驾之前。
司慕涵坐在了辇轿上面,“你怎么在这?”
“臣侍有要事要禀报陛下。”蜀羽之抬头看着司慕涵,一字一字地道,宫灯的照耀之下,露着一张苍白的面容。
司慕涵凝视着他半晌,便下了令停了轿辇。
流云殿内
膳厅
蒙斯醉坐在了一桌膳食前,神色平静地安静等待着,即便是膳食已经凉了,即便忆古已经回来禀报说司慕涵已经和赵氏用了晚膳,但是他还是不为所动安静地等待着。
忆古劝过了话,但是却没有成功,最后也只好无奈叹息。
今晚上蒙斯醉没有让两个孩子一起用膳,而是直接让人将膳食送到了他们的房中。
司以佑胡乱吃了几口便往正殿而来,只是却没有进去,而是在外面徘徊着,父君一派忆古去交泰殿他便知道了父君是想和母皇说今日柳氏中毒而死的事情,他相信父君不会这般做,但是他真的没有信心母皇也会相信,他更是害怕父君会和母皇吵起来,父君不是父后,父后和母皇时常吵闹,母皇都没有对父后如何,可是父君从未和母皇吵过,他真的不知道后果会是如何?
“二皇子。”一宫侍悄然上前。
司以佑看着奉了他的命令去看情况的宫侍,“母皇来了吗?”
“奴侍去看过了,方才陛下已经快到流云殿了,可是……却被翊君给拦住了。”那宫侍回道,“奴侍远远看了一下,陛下似乎和翊君到了御花园。”
“御花园?”司以佑一愣。
那宫侍点头,“是的,陛下和翊君是往御花园的方向而去,而且,身边只是带了两个掌灯的宫侍,其他的人都在远处等着。”
司以佑拧紧了眉头,蜀父君好端端的怎么会拦下母皇而且还望御花园而去了?这般冷的天,除非有什么大事情,否则蜀父君是不会这般做的,可是如今宫里面的大事情……便只有柳氏一事……“我去看看!”
“二皇子……”
“你不要跟来!”司以佑厉色道,一把夺过了那宫侍手中的灯笼,“还有,不要告诉父君这件事!”
那宫侍有些犹豫。
司以佑厉色又警告了几句,方才将那个宫侍给镇住了,随后便提着灯笼,快步往御花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