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高烧不止(1 / 2)

昨夜之事交泰殿内急召了御医的时候朝中的不少大臣已经得到了风声。

而夜侍君也对外放出了风声说御医是为十六皇女召的。

大臣们一开始自然不信,昨儿晚上乃十六皇女纳侍君的大喜日子,怎么莫名其妙的就出现在宫里了?

可是早朝之时,一众大臣见瑄宇帝神色如常,并无需要召见御医的迹象。

接着,瑄宇帝又颁布了谕旨,说庶人司慕媛在宗亲大牢中暴毙,念其也曾为大周尽心尽力,特恢复其平王的称号,准许其葬入泰陵。

瑄宇帝并没有说明平王如何暴毙,而平王死了的消息虽然突然但是却也在一些人的预料之中。

而昨夜十六皇女需要召集御医的事情便也与这件事联系起来了。

谁都知道平王之所以获罪是因为十六皇女,如今平王死了,陛下怕是要责怪十六皇女,所以方才会有了昨夜急召御医的事情。

虽然一些有心人的心中还是有些怀疑,但是谁也不会去想如今安然坐在皇位上,丝毫没有病态的瑄宇帝时日不多。

早朝一结束,瑄宇帝便从苏惜之的口中得知司慕涵并没有如她吩咐一般出宫回府而是跪在了交泰殿外。

她皱了皱眉,便起步往交泰殿走去,随后看见司慕涵果然跪在了交泰殿外。

她走上前,使退了身边的宫侍,看着地上跪着的人,“怎么?觉得自己做错了?”

司慕涵抬头看着瑄宇帝,“若是母皇说的是七皇姐的事情,儿臣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那你跪在这里做什么?”瑄宇帝眸光深沉地道。

司慕涵看着她,“儿臣跪在这里是因为儿臣不懂母皇之心,屡屡做出惹怒母皇的事情,只是因为儿臣自知自己不孝而已。”

“司慕媛,你的七皇姐,她也是朕的女儿!”瑄宇帝一字一字地道。

司慕涵嘴边泛起了一丝凉薄的笑,“当初她想方设法来害儿臣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儿臣也是她的皇妹?西南之行一路杀机不断,儿臣便是没有去查也知道是谁做的?这些事情儿臣都可以不去计较都可以忍了,可是她却还是不愿意放过儿臣,最后连儿臣的孩子也不放过!母皇,那是儿臣第一个孩子,儿臣甚至没有感觉到她的存在她便走了!杀女之仇,儿臣若是不报便不配为人妻,为人母!更何况,便是儿臣真的咬了牙忍了下去,七皇姐便可以好好地活着吗?儿臣曾经说过,母皇该防着的人不是儿臣,如今最后动手的也不是儿臣,母皇,儿臣从未想过要谁的命,但是若是有人想要儿臣的命,儿臣也不会就这么的送出去!”

她顿了顿,说了最后的一句话,“母皇这些日子对儿臣做过的事情不也是想告诉儿臣帝皇本无情吗?!”

瑄宇帝凝视着她,“回去吧。”

“母皇……”司慕涵脸色一僵。

瑄宇帝半眯着眼睛,“你做的很好,朕的十六皇女。”

司慕涵看着她,却不说话,她无法确定她这句话是真心还是讽刺。

瑄宇帝看着她继续道:“蒙斯醉的事情你你若是接受那便好,你若是不接受,便当在府上养多一个人便是,十六皇女,朕再教你一件事,你若是不想让你所爱的人步你父亲的后尘,最好莫要过于宠溺,你说的没错,朕是没有能力保住自己所爱之人,可是十六皇女,即使你成了你口中的霸君你也一定不能随心所欲,这个世间最难做到随心所欲的便是这皇位上坐着的人。”

司慕涵神色一震。

她这是在她面前承认真的爱她的父亲吗?

瑄宇帝收回了视线,“回去吧。”

“母皇!”司慕涵站起了身,叫住了她。

瑄宇帝转过身。

“当年害父亲的人是谁?”司慕涵淡淡地问道,没有想象中的憎恨。

瑄宇帝看着她,“你不已经是心中有数了吗?”

司慕涵咬了咬牙,她的确是心中有数,在那时候,能够做到这件事而且能够让母皇一直护着的人怕是只有一个,可是……“他为何还要待我那般的好?”

“他不是一个恶人。”瑄宇帝语气清淡地道,没有多少的感情就像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他只是控制不知自己或者该说是身不由己。”

司慕涵抿着唇,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瑄宇帝沉眸道:“十六皇女,后宫没有想象的这般简单,不管是什么样的人,他只要在后宫便会身不由己,甚至迷失本性,朕是爱你的父亲,可是和裕他是朕的结发之夫,他陪朕度过了最艰难最困苦的岁月,朕便是再恨他也不会对他下手,正如你说的,害死你父亲的罪魁祸首不是和裕而是朕!”

“大皇姐的死……”司慕涵忽然问道。

瑄宇帝眯了眯眼,“朕没杀过朕的女儿!”

司慕涵神色颤了颤。

“回去吧。”瑄宇帝重复了这一句话,有些事情她是可以教她,可是她若是没有真正的经历过便是她说破了嘴唇她也不会真正的明白。

就像当初她不明白先帝跟她说过的事情一样。

后宫也是皇权的一部分。

她便是忘了这一点,方才会走到那一个地步。

她忘了后宫不是她的家,只是这大周棋盘上的一枚棋子。

后宫三千,美男如云,不是幸事,而仅仅只是一种责任而已!

瑄宇帝合上了双眼,掩去了满目的悲凉。

“涵儿,将来你去爱一个人的方式不是不计后果的宠溺而是让他学会如何在后宫中生存,这大周的后宫不是你的家!”瑄宇帝睁开了眼睛,看着她道,语重心长地道:“你若是将这后宫当成了家,到最后,你便会一无所有。”

她说完,旋即转身回到了交泰殿中。

司慕涵在原地站了许久,方才转身离开。

在出宫的路上她见到了徳贵君派来询问昨夜之事是怎么回事,她只是说了一句没事便离开,没有去清思殿。

如今她的心很乱,若是去了怕也是惹了父君的担忧。

出了宫,她便见章善等在了宫门口。

她皱了皱眉走上前。

章善行礼之后便将她请上了马车。

回府的路上,便将昨夜府中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司慕涵听了之后,脸色变了变,却没有说话,只是双拳却握的更紧,手臂脱臼?是她那用力的一推吗?

她闭上了眼睛,不愿意再去想。

回府之后,司慕涵便回了南苑,回自己的清晖园,只是在经过出云阁的时候却还是忍不住停下了脚步,瑄宇帝的话随即浮现在耳边。

你若是不想让你所爱的人步你父亲的后尘,最好莫要过于宠溺。

即使你成了你口中的霸君你也一定不能随心所欲。

爱一个人的方式不是不计后果的宠溺而是让他学会如何在后宫中生存。

她静静地站着看着出云阁的院门。

雪暖汐方才得到了司慕涵回府的消息,便冲了出来,然后看着司慕涵站着了院子的门口发着呆,他的脸色一变,涵涵这是怎么了?她是不是生了他的气所以不愿意踏进他的院子?她是不是知道了蒙斯醉伤了所以生了他的气?

司慕涵看见了他,笑了笑,然后向他走了过去。

雪暖汐心跳的很快,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因为害怕。

司慕涵走到他的身边,“抱歉,昨夜我有失约了。”

“涵涵……”雪暖汐看着司慕涵的笑容,忽然间很想哭,他伸手抱着她,紧紧地抱着,涵涵她定是很难过,所以方才会有这种表情,都是那蒙斯醉,他明明已经嫁人了为什么还要出现,“涵涵,你不要难过,我知道你喜欢那蒙斯醉的,如今他嫁给了你,你便可以和他在一起了,你不要难过……”

他情愿那蒙斯醉抢走她也不愿意见她如现在这般的难过。

便是笑着也像是在哭。

司慕涵一愣,随即轻笑道:“傻瓜。”

雪暖汐忽然间想起了一件事,“涵涵,章管家说你进宫了,是不是陛下知道了那嫁过来的不是蒙家的庶子而是蒙斯醉所以找你进宫想要惩治你?!”说罢,又紧张地上下查看着她,想看看她身上有没有伤,陛下有没有打她。

司慕涵心有一暖,笑容也多了几分暖意,“我没事,而且嫁过来的不是蒙斯醉,他是蒙家的庶子,往后,他便是这十六皇女府的蒙主子。”

雪暖汐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这是母皇的意思,所以你不用担心。”司慕涵补了一句。

雪暖汐闻言,顿时变了脸色,伸手拉着司慕涵的手臂,惶恐不安地问,“涵涵,陛下为何这般做?”

司慕涵看了看他,“我们进屋再说吧。”

“哦。”雪暖汐木然地点头。

两人进了屋,在暖阁内坐下。

雪暖汐依然拉着司慕涵的手不愿意放下:“涵涵,陛下是不是还是讨厌我所以才会把蒙斯醉从庄铭歆手中抢过来给你?”

陛下是知道涵涵喜欢蒙斯醉吗?

她知道这件事所以方才会做出这等换人的事情来!

他就知道蒙家没这个胆子的!

陛下是想让蒙斯醉进门抢走涵涵然后让涵涵不再理他吗?

陛下是这样想的吗?

司慕涵讶然,他没有想到雪暖汐这般快便想到了这一点,她看了看他,犹豫了许久终究还是不忍心肯定他的想法,“母皇这般做自然有她的考虑。”说罢,她便将蒙家与庄家的关系,还有世家与皇权中的博弈细细说与了雪暖汐知。

雪暖汐听完,“陛下这般做只是不想蒙家和庄家太过紧密从而威胁到皇权?”

司慕涵点了点头,“虽然蒙家的三公子是以蒙家嫡子的身份嫁过去,只是世家的嫡子和庶子本就不同,便是换了身份也是不一样,庄家迫于母皇的压力不得不迎进一个披着嫡子身份的庶子,心里多多少少会有抵触,和蒙家的关系自然也会有所隔阂,而庶子为主夫,便是掌府的能力也及不上嫡子,一个世家的主夫没有能力,便无法完完全全地掌控府中事务,旁人自然会生出了异心,庄铭歆如今之所以坚持要嫡女出生之后方才允许其他的夫侍生育后嗣怕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既然主夫没能力,那便稳住嫡女的地位!只要嫡女出色,庄家便不会没落。”

雪暖汐听的震惊无比,他从未想过一件事的背后会有这般多的考量,陛下的心机居然这般的深沉?幸好她放过了他,否则他怎么死了他都不知道。

以前的雪家也是名门之家,可是却没有这般多的事情。

怎么蒙家和庄家便这般多事?

“涵涵……”他看着司慕涵,眼底有种不安。

司慕涵握着他的手,“别担心,有我在。”

雪暖汐垂了垂眼帘,“涵涵,我是不是很没用?”

“阿暖……”司慕涵方才开了一个头,只是很快便被打断了。

雪暖汐忽然间扫去了脸色的郁色,认真而坚定地道:“涵涵,你放心,我虽然不懂这些,但是我会学的!我一定会学会的!对了,你不是说蒙家的嫡子也厉害吗?那我去跟蒙斯醉学!”

虽然他见了那蒙斯醉便觉得心里不痛快,但是为了学到这些东西,他便是再不痛快也要去见他!

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般决定要去学这些事情,只是心里就是觉得这样可以帮到涵涵!

涵涵是十六皇女,以后在外边要做很多事情,他在这府上若是什么也不懂只会给她添麻烦,那他真的是太可恨了!

而且,他即便不太懂这些事情,却还是知道府中若是不稳那涵涵在外边一定不能安心处理事情的!

“涵涵,昨晚儿我骂了蒙斯醉,此刻他一定恨死我了,他一定不会教我的了,涵涵,你让他教我好不好?”

“阿暖……”司慕涵即无奈又心疼,“这些事情往后再说吧。”

“不行!”雪暖汐很是坚持,“那蒙斯醉虽然是冷血无情,但是他在离开你之后也会哭的,所以他一定对你还有感情的,涵涵,你别担心,如今他已经是你的侍君了,以后都是你的了,便是他不喜欢你他也是你的了!不,我的涵涵这般的好,那蒙斯醉怎么会不喜欢?不喜欢他以前哭什么?!”

“你怎么知道他哭过了?”司慕涵眯着眼道。

雪暖汐一窒,看着她半晌,方才嘟囔道:“那个蒙斯醉跟你在姻缘庙前见面之后,我便偷偷地进了他的寝室,看见他当时虽然睡着却还是流着泪……”

司慕涵一愣。

“涵涵,我不是故意的,我本想去教训教训一下他的,可是后来见他哭了便算了,而且,那时我也想,他离开了你,你便是我的,所以……”雪暖汐怯然地看着她,没有说下去。

涵涵会不会觉得他很卑鄙啊?

司慕涵的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线,她看着他,看的雪暖汐开始浑身的不自在,脸颊又开始发烫起来了。

雪暖汐正打算说话,却忽然间被司慕涵给抱了起来,“涵涵,你做什么?”

“睡觉!”司慕涵回了他两个字。

雪暖汐随即明白了过来,涵涵昨晚上进了宫,想必一晚上都没有睡好的,而他昨夜因为担心她也没有睡好,如今她回来了,而且也没有因为蒙斯醉而不要他,他也可以安心睡一觉了,可是……“涵涵,我们睡觉而已……”

她怎么……

“昨夜我答应你的事情还没做,如今便补上。”司慕涵低喃道,眸子中带着笑。

雪暖汐脸庞随即通红起来,“如今是白天,我们怎么可以……”

司慕涵眯了眯眼,伸手扯过了锦被盖住了两个人,“如今便是天黑了……”

“你……嗯……”雪暖汐的话没有机会说下去,只是却还是不愿意,如今还是白天若是被人知道了怕是又会说他不懂事没规矩了他倒是没所谓可是会不会连累涵涵啊?

而且这段日子涵涵总是好多事情缠着!

可是他的坚持在听到了司慕涵的一句称呼之后便随即消失了。

她叫他嘟嘟,就像洞房那一夜一般。

“生孩子!我要生孩子……”雪暖汐随即化被动为主动。

他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啊?如今蒙斯醉进了门,涵涵那般喜欢他一定会和他洞房的,也一定会和他生孩子,如今蒙斯醉伤了洞不了房,但是他总是会好的!

所以他要在蒙斯醉好之前尽快有孩子!

什么事情都可以先放下就只有这件事不可以!

绿儿本来是去准备早膳的,可是当他端着早膳进门的时候却听见了寝房内传出了一些声响,他的脸顿时一红,连忙放下手中的早膳,然后急急忙忙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因为昨夜的事情,如今出云阁的小侍多半还被关着。

也幸好被关着,若是被那些小侍知道了公子大白天和殿下在……

若是被那些口风不紧的小侍说了出去,那公子的名声岂不是更坏了?

不过绿儿在庆幸之余也忍不住替公子高兴。

殿下如今虽然知道了那蒙家庶子便是当日的蒙家嫡子,但是回府之后没有去看那蒙斯醉而是到了公子这边,那公子在殿下的心中定然按不必那个蒙斯醉差的!

西苑

雨楼

蜀羽之也是一整夜都睡不好。

他是第一个得知司慕涵进了宫之人,只是生怕雪暖汐因为担心又会闹出什么事情便瞒了他一阵子,后来方才让章管家告诉了他。

不过方才章善过来告知他,说殿下去了出云阁,他也松了口气。

如今的府上不能再闹出任何风波来了。

殿下这般去出云阁想必也是安抚雪侧君吧。

蜀青看着自家公子,不知道说什么好,“公子……”

“奶爹,我没事。”蜀羽之笑了笑道。

蜀青道:“公子若是不高兴便不要笑了。”

“我不是不高兴。”蜀羽之笑道,“也没有不高兴。”

“公子……”蜀青心疼地道。

蜀羽之看着他,认真地道:“我只是想通了,既然做不了殿下心中所爱,便做一个她一辈子也离不开的人,奶爹,羽之只是希望再往后的日子中,做一个让殿下可以依赖的人。”

蜀青一窒。

“所以,我不伤心,也不该伤心。”蜀羽之笑道,“因为伤心只会让我失去更多的东西。”

蜀青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公子昨夜没有睡好,如今殿下既然已然回来了,便休息一下吧。”

蜀羽之点了点头,正欲起身往寝室走去,却见他新派去照顾蒙斯醉的小侍前来禀报说蒙斯醉醒了,他唯有打起精神过去看看。

殿下一回来不是去云阁而是去了出云阁,除了为了安抚雪侧君之外想必也是不知道如何面对如今的蒙侍君吧。

本以为过去的爱人已然永远失去如今却忽然间出现在自己面前,便是谁也无法保持平静的。

更何况殿下曾经这般爱着这个蒙侍君。

蜀羽之赶去看他,除了因为他是陛下赐下来的蒙侍君之外,他还有一件事要问他。

蒙家做出这等欺君之事意欲何为?

难道他们真的不担心陛下的责罚吗?

殿下昨夜进了宫,怕是也是去禀报陛下这件事吧?

如今殿下安然回宫,那便证明陛下没有责怪殿下。

可是蒙家……

甚至庄家……

可是当蜀羽之来到云阁的时候却没有问出口,不是不敢而是不忍心。

蒙斯醉虽然醒了,但也只是睁大了眼睛罢了,那眼中根本没有神采,一个人究竟如何方才能够伤心至此?

“侍人羽之见过蒙主子。”蜀羽之回过神来,还是依着规矩给他行了一礼。

蒙斯醉听了他的话,无神的双眸似乎泛起了一丝涟漪,他的嘴唇动了动,似乎要说话,但是却没有发出一个字。

蜀羽之随即问道:“蒙主子是想问殿下吗?”

蒙斯醉的眼中似乎闪过了一道亮光,没有神采的目光移向了蜀羽之。

“殿下方才下了早朝,如今正忙着。”蜀羽之终究还是没有忍心将如今司慕涵在出云阁的事情告诉蒙斯醉。

他看的出来,眼前的男子对殿下并非没有感情,便是当初伤了殿下也未必没有丝毫的感情。

雪暖汐跟他说了许多司慕涵和蒙斯醉的事情,连雪暖汐都知道蒙斯醉并不是对司慕涵没有感情,他如何看不出来?

而殿下……

她怕是放不下当初蒙斯醉对她的狠心吧?

所以昨夜方才会这般狠心。

昨晚上雪暖汐虽然对蒙斯醉动了手,但是力道也不至于让他的手臂脱臼,应该是殿下所为吧?

蜀羽之沉吟了半晌,“你莫要怪殿下,她应该不是故意的,她只是……或许她只是太过于震惊方才会一时失手的……”

蒙斯醉只是看着他,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殿下忙完了应该会过来看你的。”蜀羽之低声道,“你且好好养着伤吧。”

蒙斯醉的嘴唇动了动,却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以蒙家庶子的身份嫁过来,但是既然你已经进了十六皇女府的门,那这一生便是死了也是殿下的人。”蜀羽之看着他,“就算你心里是没有殿下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而且,你若是想往后的日子好过,且不会连累到母族最好忘记你原本的身份,从今往后,你便是这十六皇女府的蒙侍君,蒙主子。”

蒙斯醉看着他,半晌后闭上了眼睛。

蜀羽之微微一愣,方才他在他的眼中看见了安心的痕迹吗?

安心吗?

是因为他说的这翻话?

是因为他说这生便是死了也是殿下的人这句话?

蒙斯醉,在你得到心中殿下究竟是什么?

既然如此的在乎为何当初又要那般绝情地伤她?

蜀羽之这时并没有想到,当时的蒙斯醉其实也并没有其他的选择,他忘了当时的司慕涵不过是以一介江湖女子的身份出现而已,蒙家的嫡子如何会与一个江湖女子有结果?

或许他是受了雪暖汐的不顾一切的影响,以致忘了这些。

他又在一旁站了会儿,便出了寝室,交代新派来的小侍好生照顾着蒙斯醉,方才回了自己的雨楼,却依然没有睡意,便只是在软榻上躺了一会儿。

平王之死也如当初废太女之死一般,没有掀起多大的波浪。

便是真的掀起了什么样的波浪也不会有人在乎。

因为这一日,京城中发生了另一件大事。

那便是方才参加了刚刚结束的春闱的落榜考生忽然间在京中闹腾起来,说这一届的春闱会试和殿试的试题早已经泄露出去,而且是有人暗中买卖试题。

京城顿时间沸腾起来。

安王在接到这个消息之后,几乎握不稳手中的茶杯,今日她正在忙着处理凌家的事情。

本来这件事该有刑部来处理的,只是母皇以这件事乃她揭发出来唯由便将这件事交给了她处理,自然,她也是清楚母皇不想宁王插手这件事。

或者该说,母皇希望她借着这件事伸手进入宁王掌管的刑部。

七皇姐暴毙虽然让她惊讶,但是却也是意料之中。

便是她不愿意接受,还是很清楚,这是她最终的下场。

自然,这件事里面定然有了十六皇女的影子,只是宁王……她们的五皇姐……宗亲大牢在她的管辖范围,若是她想保住七皇姐一命,谁也下不了手。

而且,母皇也不曾想要过七皇姐的命!

暴毙?

什么理由都没有就这样暴毙了。

宁王在刑部多年,有的是办法让一个暴毙而落不到任何的证据。

可是那个人是一心一意靠拢她,且为了不连累到她而一力担下了所有罪责的平王!

十六皇妹穷追不舍赶尽杀绝自然让人心惊。

可是五皇姐这般以绝后患的做法却让人心寒。

安王也清楚,自从平王出事之后,宁王一派的官员便惴惴不安,生怕会受到平王一事的牵连,甚至被平王拖下水。

所以宁王方才会下这等狠手。

可是清楚归清楚,接受却也是另一回事。

安王知道皇家中没有多少亲情,尤其是在争夺权力之时。

这一刻,她有些庆幸,因为她身上流着外族的血,所以她不需要沉溺到六亲不认的地步。

父君一直以来不希望她插手朝政,便是担心她有朝一日会如平王一样吧?

她还未从平王的死中缓过来,却又出了这件事!

安王猛然想起了之前司慕涵跟她说过的那句话,若是往后皇妹所做之事累及了十三皇姐,还望十三皇姐见谅!

她口中的事情便是这件事?

春闱舞弊?

有人贩卖考题?

安王很清楚,她作为这一届春闱的副主考不管有没有参与其中定然也脱不得干系!震惊过后,她第一时间便是去交泰殿见了瑄宇帝。

只是当她到了交泰殿之时,却见瑞王司慕臻早已经在那里,此时的瑞王一脸的愤恨,似乎受了极大的冤屈似的。

除了瑞王之外,还有宁王。

而宁王的到来是向请求瑄宇帝下旨,将闹事的考生给抓起来严加拷问,宁王认为,这件事定然有人在背后暗中操作,否则不会在一日之间便闹得这般的大!

瑄宇帝没有应下她的话,只是说这件事她自然会有定夺。

安王自进了交泰殿便一直注意着瑞王的神色,若是这件事不是司慕涵如同凌家一事一样无中生有,那一定和瑞王有关系。

大周的春闱极为的严格,这一届的试题除了她与瑞王看过之外,便是只有出题的瑄宇帝知道。

所以若说试题泄露,那必定出在她与瑞王身上。

安王审视自身,并没有发觉哪了出了错,所以问题应该出在瑞王身上。

可是她想不明白,瑞王不是愚笨之人,她如何会做出这等愚蠢之事?

而瑞王在瑄宇帝说出了会自有定夺的时候,神色不经意间颤抖了一下。

虽然极为的轻微,但是安王还是发现了。

而宁王,脸色也僵了一下。

瑄宇帝做了决定之后便让三人退了出去。

安王本想与瑞王谈谈这件事,只是一出交泰殿,瑞王便说有事与宁王相商,两人便先走了,似乎没打算理会安王的意思。

安王眯了眯眼,并没有追上前。

交泰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