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塞此刻倒是没有被激怒,反倒觉得眼前这个齐天鹏可怜了。让你乱说话,得罪了关二爷,一会儿开不出翡翠,你就是替罪羊。既然你想当,那我就帮你一把。“你这假洋鬼子,敢对关二爷不敬。一会儿解不出翡翠,耶稣都帮不了你!”
齐天鹏此言一出,人群中一大半人都赶紧念叨:“罪过,罪过,怎能对关二爷不敬!罪过,罪过。”生意人,家里都供奉着财神,关二爷哪能得罪呢!所以齐天鹏这句话人神共愤!
齐天圣更是训斥道:“大鹏,别胡说八道。把嘴闭上。”得罪张塞他不介意,可他不想得罪关二爷。话说南方一些珠宝玉石商人在解石前,都是要拜关二爷的。齐天鹏大放厥词,齐天圣都不想继续解石了,心情被严重影响。再想起曾叔说的话,心里又有些打鼓。
齐天鹏本来还要再羞辱张塞几句,可是没想到自己大哥会当众训斥自己,心中不忿,可又不敢违逆大哥,至少现在不能。于是狠狠地看了张塞一眼,然后跟三个赌石顾问一起给出绿这半块原石画线、固定。
张塞心道:“妈的,这齐天圣连句道歉的话也不替齐天鹏说一句,看样子对自己刚才说的开不出翡翠很不爽啊。无所谓了,就这哥俩的德行,活该赌垮。”于是向后几步,退回到自己那堆原石前面,不看热闹了。别的都是浮云,看好自己的原石,一会开出帝王绿,看你们脸往哪儿搁!
齐天圣见不着调的弟弟和三位赌石顾问已经把原石固定好,也没啥好说的了,到了现在这一步,没有退路。
大同天下珠宝公司解石的第二刀,从刚才开出翡翠的地方,沿着一条蟒纹斜着切。一时间咔咔声大作,众人都捂着耳朵,抻着脖子等待结果。
切石机被关闭,齿轮慢慢被抬起。还没等齿轮停下来,齐天圣和几个手下就冲了上去。众人都惊呆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齐天圣在切面上,除了比狗屎地还差劲的石头,就是那薄薄一层一两毫米厚,指甲盖大笑的冰种无色翡翠。
齐天鹏跟三个赌石顾问也发现不对劲,每个人都拿着强光手电筒在切面上照来照去,希望是透明翡翠被自己错过了。可是,但可是,他们并没有错过,而是错了。
围观众人有几位凑到前来,一看这个切面,均是摇头叹息,议论纷纷。
“老赵,你看,这怎么什么都没有啊是我没看清楚吗”
“老钱,你眼神最好,你都没看出来。看样子是赌垮了!”
“二位,都是那白胖子胡说八道,得罪了关二爷。你们看,这下垮了吧!”
“是啊,老孙,看来以后解石,可得提前拜关二爷,马虎不得啊!”
“现在这块石头,别说九百多万了,就是九十万欧元恐怕都卖不上了!”
“老赵,刚才他们是斜着切的,你说要是从那块原石中间切一刀,会不会切出翡翠呢”
“也许吧,不过刚才那个切法,的确是最好的选择。接下来就看大同天下珠宝公司的运气了!”
……
这些围观的人中,还是有明白人的。
齐天圣脸色惨白,满头大汗。此刻他想起曾叔那句话“大圣啊,听叔一句劝,就别解石了”,言犹在耳啊。看着眼前的同父同母的表兄弟齐天鹏,还有那三个赌石顾问,不禁心中怒骂:“你们这些混蛋,都想拿公司的钱给自己扬名立万。妈的,还是曾叔是亲人啊。可惜了,没听曾叔的话,伤了曾叔的心。妈的,狗娘养的齐天鹏,你那张臭嘴说什么不好,偏偏得罪了关二爷!”此刻心中已经把狗娘养的齐天鹏骂上了天,只是他跟齐天鹏真是如假包换的同父同母亲兄弟。
齐天鹏此刻也不上蹿下跳了,指着原石看着三个赌石顾问厉声说道:“你们说,现在该怎么办”
赌石顾问老李也是满头大汗,没想到啊没想到,一块标王原石,表现竟会如此不堪。第二刀就垮了。“那个,齐总,这么大一块原石,不会没翡翠的,依我看从中间横切一刀,有没有翡翠立见分晓!”
齐天鹏对赌石本来就是七窍通了六巧——一窍不通。现在没主意了,而且他似乎也明白过来,刚才自己说的话犯了众怒,今天要是开不出翡翠,恐怕责任就会被推到自己头上,那样的话求耶稣都不好使了。现在一听,这块原石还能抢救一下,连忙招呼另外两位赌石顾问,四个人七手八脚把原石固定在切石机上。
齐天圣此刻已经完全相信了曾叔的话,而且曾叔的话正在一步步成为现实。他已经无心解石,点上一支烟,大口大口吸了起来,冷眼看自己的猪弟弟和三个赌石顾问表演。
此刻有些围观的玉石商人觉着没意思,开始散去了。
齐天圣哀叹道:“本来像露脸,结果露了腚!都走吧,还能少丢点人。”
切石机轰鸣声逐渐停歇,齐天鹏跟三个赌石顾问一起冲了上去,几乎是脸贴着切面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