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斯轻轻说，“这样多好。”

“他们只会知道叶胜和酒德亚纪离开了我们。”校长说，“我会说你去执行新任务了。反正世界这么大，永远都能说有人在忙于新的探险。”

“好，就按你说的做。”

“再见了，校长。代我向诺诺问好，她该换个导师了。”雪茄落入水中，曼斯缓缓闭上了眼睛。

卡塞尔学院终身教授，曼斯伦德施泰特，a级混血种，2009年9月初，确认死亡。

昂热抽出胸口那朵即将绽放的玫瑰，放在曼斯的胸口。他抱起‘钥匙’，面色沉寂，也许他早就习惯了死亡，不管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

卡塞尔学院图书馆，总控制室，一片死寂。

屏幕上一片漆黑。摩尼亚赫号的信号中断了大概十分钟，施耐德教授在屏幕前走来走去，一言不发。

大屏幕突然亮了，一张安详的老人面孔出现。银灰色的眸子中跳荡着光，笔挺的黑色西装裹在他依旧挺挨的身躯上，胸袋里插着一支新鲜的玫瑰花。

全体豁然起立，除了不知道状况的路明非，以及换了座位坐在奇兰身边的杨闻念。杨闻念扶着桌子慢慢站起，路明非则被其他人吓了一跳，半天才反应过来猛地站直。

“感谢诸位的努力，摩尼亚赫号平安落在三峡水库的二级船闸，我们获得了重要的资料，这次行动正式收工。”昂热脸色平静，没有太多‘任务完美完成’的喜悦。

控制室沸腾了，所有人都高举手臂欢呼起来，教授们激动地互相拥抱，学生们在空中击掌。但学生们明显分成了两派，一批围着凯撒，一批围着楚子航。

杨闻念庆幸自己从楚子航身边逃了出来，不然就要被围在中间听人群欢呼了。

路明非呆呆地坐在最后排，不知道该投奔哪波人。这时他看到诺诺独自靠在墙边嚼着口香糖，她从地图出来之后就离开了座位，靠着墙站立，与所有人都保持着距离。

路明非忽然欣喜起来，觉得这世上还有诺诺和他是一伙的。

“嘿！路明非，你是最棒的！”奇兰走了过来，居然捧着一束花，他上来就和路明非握手，而后大力拥抱他。

控制室静了一会儿，教授们鼓掌起来。狮心会和学生会的精英们各自看着会长，凯撒和楚子航对视一眼，也鼓起掌来，于是所有人都开始鼓掌。一瞬间路明非被人群包围，他们纷纷走过来和他握手，遮挡了路明非看诺诺的视线。

路明非第一次有被人尊敬的感觉，但他看到诺诺在人群外淡淡瞥了他一眼，把嘴里口香糖的泡泡吹爆，心又忽然慌了。

“解散！”施耐德教授宣布。

学生们离开控制室，都向屏幕上那个老人挥手致意，校长在这所学院里显然是个偶像派人物。

路明非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校长在背后说，“谢谢，路明非。”

他诧异地回过头，却看到昂热在屏幕里扬起一叠白纸，“恭喜你，你已经通过了3e考试，分数是十年来的最高分，你保住了‘s’级的地位，我将特别授予你校长奖学金。”

教授们学生们彼此传递着惊诧的眼神，又一个真正的‘s’级学生出现在了卡塞尔学院里

但没有人反驳。

这个‘s’级刚刚用行动证明了自己，他是当之无愧、无与伦比的‘s’级！

“泡泡别吹炸了。”诺诺和路明非擦肩而过，拍了拍他的肩膀，出门去了。

路明非有些茫然，刚刚诺诺的表情很奇怪，路明非没有看懂，但绝不是什么开心的样子。

s级得罪诺诺了

“她是个没有安全感的人。”一直被挡在人群外的杨闻念走到了近前，奇兰跟在他身边，两人好像熟络了起来，“她觉得‘s’级的你不再是那个她能使唤动的废柴学弟了，所以不高兴。”

“杨兄你好像很懂女人”路明非摸了摸自己的脸，s级了还是那副衰样，他觉得此时诺诺让他去干点跑腿的活他依旧会跑的飞快，不存在使唤不动的情况。

杨闻念摇摇头，朝图书馆外走去，“不懂。只是我小时候研究过心理学，所以能读懂刚刚诺诺的心态。”

“唉杨兄你想当个心理医生吗”路明非追了上去。

“不，我不想当心理医生。”杨闻念双手插兜，慢步走着，“我研究心理学只是因为，我想搞明白人是什么样子的。我想知道人为什么高兴，为什么难过，为什么坚持着什么，又为什么放弃了什么。”

“我想知道什么是人，什么样又可以说不再是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