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堡。</p>

涅瓦大街中段的阿尼奇科夫宫里，欢笑声和有些嘈杂的音乐搅乱了宁静的黄昏。</p>

阿列克谢朝正站在阳台栏杆上的年轻贵族举杯，大声道：“跳吧！哈！我赌100卢布，他能跳完这一曲。有没有人敢跟我赌？”</p>

旁边，一名微胖的贵族凑过来小声道：“波布林斯基伯爵，普里马科夫已经喝了一整瓶了，他会掉下去的……”</p>

“不，您可没见识过他的酒量。”阿列克谢说着，拍了拍旁边正用双爪捧着酒杯狂饮的黑熊，“伊万，谢尔盖从没喝醉过，对吧？”</p>

黑熊非常人性化地点头，而后丢下酒杯，转身将正在演奏的钢琴师推到一旁，自己又笨拙地爬上椅子，扬起熊掌拍击琴键，发出乱糟糟的噪音。</p>

“谢尔盖，伊万在催你了，快舞起来！！”</p>

阿列克谢一口喝光杯中的酒，眼角扫过身旁长了张长脸的中年人，似是很随意地侧头道：“我赌200卢布，普里马科夫不会掉下去！”</p>

他如今通过双子贸易公司的收益，早已实现了财富自由，更成为了彼得堡的商界领头人之一，200卢布对他来说根本不值一提。</p>

“300卢布！谁跟我赌？”他继续加码。</p>

长脸中年人像是被他的疯劲感染了，也一口闷了杯中酒，看向阳台栏杆上晃晃悠悠的年轻人，大声接道：</p>

“好，我就跟您赌300卢布，他会掉下去！”</p>

阿列克谢大喜：“太好了，快开始吧，谢尔盖！音乐在哪儿！”</p>

乐师看了眼霸占钢琴的黑熊——那是阿列克谢的宠物——无奈地抄起一把小提琴，快步来到阳台上，演奏起来。</p>

普里马科夫则跟着音乐放声歌唱，同时在不足巴掌宽的扶手上，跳起舞来。</p>

这里虽是3楼，但他却毫无惧色，或者是酒精已经令他忘了害怕，期间几次脚下踉跄，却都奇迹般地稳住，继续在那手脚乱挥。</p>

屋里的贵族们都围了过来，跟着欢呼起哄，并不时地将斟满的酒杯递给他，以示鼓励。</p>

阿列克谢见长脸中年人紧张地盯着普里马科夫，便凑过来道：“契科林伯爵，我听说最近来的英国人是要谈一笔大生意？”</p>

契科林伯爵是俄国外交大臣的第二助理，最近在负责接待格伦维尔勋爵。</p>

他今天也喝了不少，注意力又都在打赌上，当即下意识点头：“啊，没错，他们说要增加贸易量，好像还提到了开发克里米亚。”</p>

“这倒是好事儿。”阿列克谢撇了撇嘴，“不过他们能这么大方，肯定提了不少条件吧？”</p>

“英国佬还能惦记什么？总归是要我们提高法国货的关税，或是减少对法贸易……”</p>

契科林伯爵说着突然一怔，看向阿列克谢道：“您为何突然问起这些？”</p>

后者心说当然是法国驻俄大使让我帮忙打听消息了。</p>

自从格伦维尔勋爵在里加登陆，法国大使便如临大敌，四处打探英国人的目的。不过，他收获有限，最终只能按照王太子当初的吩咐，遇到难题找波布林斯基伯爵。</p>

阿列克谢忙道：“我作为一个生意人，必须尽可能地了解国家间的贸易走向，这样才能赚到钱不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