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药确定对大人没有一点伤害么?”夏晚荷拿着药碗手微微一抖,再次不确定的看向了瑾儿。
“这个荷姨娘你放心,这药肯定是没有问题的,这种药整个京城的大家妻妾中吃得人不少,还未曾出过什么不好的事呢!”瑾儿听了连忙肯定道,心里却道,这药是肯定没问题,可有问题的却是这药量,这可是十倍的量,要没有问题才怪呢!
“对孩子亦不会有问题么?”夏晚荷将药碗放在唇间,快喝时又不放心地看了眼瑾儿。
瑾儿心一颤,又坚定道:“这是自然”
夏晚荷看着黑漆漆的药汤,想着未来的荣华富贵,终于眼睛一闭喝了下去。
外屋寒香听到夏晚荷喝下汤药的声音,禁不住叹了口气,她终于还是喝了下去,却不知道这喝得却是进鬼门关的药!
这夏晚荷亦是十分多疑的人,虽然信着寒香却并不让寒香知道她吃催产药的事,而让瑾儿办催产药的事,却亦没有将要设计杜姨娘的事告诉瑾儿,可是她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这两人却都不是她的人,这就注定了她生命的悲哀。
药下了肚中却一直没有反应,让她既害怕又兴奋,心中忐忑不安,又怕药没有作用不能在杜诗诗之前生下儿子,又怕药的作用太强烈会伤害了自己。
终于到了晚上亥时,夏晚荷突然腹痛如绞,她痛得倒在床上抱着肚子疯狂地滚,叫道:“快叫瑾儿,快叫瑾儿!”
寒香急急地从外面走了进来,焦急道:“荷姨娘你怎么了?”
“我肚子痛,想来是快生了,快去找稳婆。”
“荷姨娘你等着,奴婢这就去。”寒香听了叹了口气往外走去,这时夏荷香突然又叫道:“等等,你把瑾儿叫来。”
“姨娘,瑾儿自晚上就没见人,也不知道去哪了。”
夏晚荷听了大惊失色,这药是瑾儿给她喝的,应该知道她晚上就该生的,怎么这会这个时候不见人呢?
她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可是她却不敢往那个方向想,这时候她只能往好了想。
她歇斯底里叫道:“快,叫所有的人都去找她,一定要找到她,你快去找稳婆,快,一定要快。”
“是。”墨香听了心底涌起一些怜悯,可是这一切都是夏晚荷自找的,她不会插手其中的事。
她找到了钱管家,急道:“钱管家,夏姨娘可能要生了,快让府里准备地稳婆去看看。”
钱管家阴阳怪气道:“稳婆现在在二姨娘那里,二姨娘从早上到现在一直不怎么舒服,可能也快生了,你要让我去把稳婆接去夏姨娘那里,恐怕不妥吧。”
墨香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既然这样,你去外面请一个稳婆吧,越快越好。”
钱管家冷冷笑道:“寒姑娘这是说哪里话来?这黑灯瞎火的让我去哪找稳婆去?而且将军早就有令了,这稳婆必须事先入府居住,免得到时请到个不干不净的,坏了将军府的名声。”
墨香听了不再理他,转身就走,快步往飘香院走去。
少宫主不让她管任何事,她肯定不会多事的,但是任何该有的程序她是一个不会拉下的,她不会让任何人说嘴去。
“张嬷嬷,我家姨娘快要生了,麻烦您跟二姨娘通融一声,说想要稳婆去看看。”寒香焦急地看着张嬷嬷,神情有些可怜。
张嬷嬷轻蔑一笑道:“寒姑娘真是会开玩笑,你家姨娘明明是要下月才生,怎么今儿个就生了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上次就是嫉妒将军来了我家姨娘处,想了个见红的不上台盘的招,这次更是好笑了,居然想出了这么个连自己都不相信的借口来!”
寒香急道:“张嬷嬷,这次是真的,真是我家姨娘要生了,您让稳婆去看看吧,求求您了。”
“寒姑娘说得好笑,你家姨娘是姨娘,我家姨娘就不是姨娘了么?我家姨娘是正儿八经要生了,这才让稳婆陪着以防万一,怎么你家姨娘连这点眼力价都没有,这种事也要横插一杠子?”
“张嬷嬷,大家都是女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这次我家姨娘确实是真的要生了,正躺在床上等救命呢!”
“哼,算了吧,既然躺在床上等救命,怎么她院里这么多的丫环婆子都不去服侍,反倒在将军府里到处翻腾着找什么丫环瑾儿?我看她这么能折腾,一定好着呢,你放心吧,回去看看,说不定你家姨娘正吃香得喝辣的欢实地很呢。”
“既然这样,麻烦张嬷嬷禀告将军,让我见见将军。”寒香见张嬷嬷这里说不通,遂想求见莫问,一来是希望莫问能去看看夏晚荷,说不定能真得救了夏晚荷的命,虽然说夏晚荷到今日之地步是咎由自取,但能救夏晚荷一命的话寒香还是想争取一下;二来,等夏晚荷出了事的话,她也能有话说,她该做的都做了,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了。
“这将军是你说想见就见的么?难道你也跟那些眼皮子浅的丫环一样,想趁机爬上将军的床不成?”张嬷嬷听了刁难地瞪了她一眼,嘴里更是不清不楚的骂骂咧咧。
寒香听了勃然大怒,身体猛得一僵,她毕竟是在魔宫呆久了的,那威仪之气息立刻从她身体里宣泻出来,眼中的精光让张嬷嬷见了浑身一震,差点打了个激灵。
她从没有想到一个丫环还有这么凛烈的气势,那眼中的杀气让她感觉到脖子间冷嗖嗖地,差点连腿都站不住。
“我再说一遍,去跟将军说夏姨娘要生了,需要稳婆,去不去自有将军定夺,不是你一个老奴才能决定的,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一个外面来的奴才能负得了这个责么?”
夏晚荷冰寒的话语与这外面的冰雪仿佛融成一体,让张嬷嬷听了浑身发冷,她脸白了白,桔皮般的脸抖了抖,才讪讪道:“寒姑娘,我也是说了大实话,看你急成了什么似的,倒排揎起我的不是来了,得得得,我这就出去跟你回报去,省得你到时恶意地编排我。”
说完嘴一撇,扭着屁股慢慢地往里走去了。
寒香等张嬷嬷走远了,才皱着眉叹了口气,事实上她并不指望莫问会去荷园,因为上次的事,莫问肯定认为夏晚荷又是玩什么手段,这夏晚荷确实是太嫩了,根本玩不过杜诗诗,偏偏夏晚荷还命比纸薄心比天高,不想着依傍着少宫主的力量,却想凭一已之力争不属于自已的东西,少宫主不下手惩罚已然是手下留情了,可是即使是这样,夏晚荷依然成了宅斗的牺牲品,这才十几岁却从此香消玉殒了。
门吱呀一下打开了,张嬷嬷趾高气扬地走了出来,那满脸的横肉都抖了三抖,皮笑肉不笑道:“寒姑娘,将军说了,任何事一之即可,二之为甚,还请夏姨娘好自为之。”
寒香听了呆了呆,仿佛不敢相信地样子,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看到了她这样,张嬷嬷想到她刚才气势逼人的模样,不禁有些解气,讥嘲道:“回去跟你姨娘说,就让她忍一晚上吧,等明儿个说不定稳婆就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