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关心你是杀人还是活人，我关心的是，罗丝·沃克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妹妹的梦境里？侵入一个神明的梦境，对梦境漩涡来说很常见吗？”</p>

执笔人从来就不是什么悲天悯人或博爱的性格，除了身边的人，其他人的生死存亡、悲欢离合都不能让他感到紧张。</p>

墨菲斯不屑地一笑：“梦境漩涡的力量足以毁灭一个世界，以这样的力量入侵和破坏一个神明的梦境，很难吗？罗丝·沃克可以随心所欲进入任何一个梦境——只要她愿意。”</p>

“哪怕她并不认识那个做梦的人，甚至见都没见过，也没有听说过？”</p>

“嗯？”墨菲斯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变化，“你妹妹并不认识罗丝·沃克？”</p>

“密涅瓦才十岁，别说没离开过伦敦，她甚至离开家的时间都屈指可数。”林祐也终于松开了对方的衣领，“她是在梦里第一次见到罗丝·沃克；与此同时她还告诉我，在梦里的时候，罗丝·沃克也向她承认，过去从未曾听说过一个叫密涅瓦的贵族小姐。她们俩完完全全是在梦里认识的——这也属于正常情况吗？”</p>

“不，这种情况很少见。梦境漩涡会无差别地破坏梦境国度，虽然也会有明显指向性地介入某个特定对象的梦境，但是那个特定对象几乎都是她所熟悉的人。每一次罗丝·沃克进入梦境国度时我都会观察她，她对自身力量的掌握还很生疏，介入他人梦境的过程往往是无意识的，被动的。”</p>

墨菲斯陷入了沉思，许久之后才向林祐追问：“你的妹妹最早什么时候梦见罗丝·沃克，她们在梦中见面的次数多吗？”</p>

“最早一次是十五六天前，至于次数……每天都在梦中见一次，这个次数算多还是算少？”</p>

墨菲斯面无表情地说：“那已经不是多和少的问题；如果每次入梦都会碰见，那就说明罗丝·沃克和你妹妹的梦境被某种力量锚定了。”</p>

“什么力量？”</p>

“我不知道。这个锚有可能在罗丝·沃克身上，也有可能在你妹妹身上；但不管在哪儿，都可以肯定有这么一个东西就是了。”</p>

“你能找出来吗？”林祐平心静气的话语中已经能嗅到危险的味道。</p>

墨菲斯答道：“我要先见到你妹妹——在她做梦的时候。”</p>

“可以，但是你要带我一起进去，到她梦里。”</p>

“举手之劳。”墨菲斯扬了扬手里的“资料”，那是林祐见面的时候扔到祂脸上的；“现在我可以先看看这些东西了么？”</p>

“请便。”林祐随意地摆了摆手，同时又不免有几分好奇，“既然罗丝·沃克与梦境国度的关连如此紧密，为什么你还要通过她弟弟来寻找她？按理说，你应该随时能通过梦境来定位她的位置才对。”</p>

墨菲斯一边阅读资料，一边随口回答：“的确可以，但不保险。现代人类的科技太过发达，上午的时候，罗丝·沃克还在英格兰，傍晚时她就已经横跨大西洋到了佛罗里达；她也不会时刻处在梦境当中，而我在物质世界的监视手段也做不到时时刻刻跟在她身边。我必须有可靠的信息和手段，确保能在她产生威胁时及时出面制止。”</p>

“比如说拿她弟弟当人质？”</p>

“不是人质，而是羁绊。”墨菲斯像是没听出林祐话里调侃之意，依然用冷漠的声调做出回答，“从罗丝·沃克的梦里，我知道她如今最关心的就是被送走寄养的弟弟；我相信，如果她知道了她弟弟的下落，一定会找到在他身边去，而且很可能长时间留在那个男孩身边。”</p>

“你就不能提前杀了她？反正已经确定她是梦境漩涡，用你的话说，肯定是要杀掉的，提前铲除不好么，也能免了许多麻烦？”</p>

“不能……无尽家族是讲规矩的。我不能主动伤害尚未造成威胁的凡人。”</p>

“呵，人类自己都不能完全做到的事情，你们身为神明倒是严格遵守了。”林祐语带嘲讽，只不知讽刺的究竟是人类还是无尽家族，“你们这么讲规矩，究竟有多少规矩要守呢，总不会比人类的法律还多吧？”</p>

“我们的规矩非常简单、明了，也没有法律那种细致而又严谨的条文。”</p>

等密涅瓦睡着做梦的功夫里，闲着也是闲着，林祐的好奇心立刻被勾起来了；“举个例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