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反正她也没有看小豁牙子吃东西的癖好,确定人没事就好。
起身拉着常文喜离开。
走出芦苇丛子,常文喜才道:“你瞅见他的手了吗?跟带泥儿的胡萝卜似的,都快烂了。”
啊?
她还真没仔细瞅过。
常文喜大人似的叹口气:“咱家五个孩子呢,爸妈从没冻着饿着咱们过,太不容易了。”
“马上就要六个了。”她补充道。
养六个孩子啊,可不光是吃饱饭就行,还得供孩子读书,常春生和莫兰的压力一定非常大。
有增加收入减轻他们压力的办法吗?
想了一路,一无所获。
啥大规模种植经济作物大量养殖家禽牲畜都不太行,成本太高充满不确定性,而常家根本没有那么大的容错空间。
所以啊,就算她是重生的也别指望能一口气吃成胖子,未来的日子得慢慢计划,这钱啊也得一点一点慢慢赚慢慢攒。
好在村里是按人口分地的,家里人口多地也多,旱涝保收的黑土地管咋地饿不死人。
为了种好地,年初八常春生就带着常文喜去了县城,第二天傍黑天开着手扶拖拉机回来。
二叔三叔两家人都来了,再加上左邻右舍,挺大的院子变得挤挤插插。
她没出去凑这个热闹,坐在热炕头还用小被子盖着脚,把自己捂的暖暖和和小脸通红。
“哥你咋还不上炕呢?”常文喜一双鞋脱了得有两分钟了。
常文喜垂头一边继续跟鞋带较劲一边无奈道:“我手都冻不好使了,鞋带还冻上了,根本解不开。”
她赶紧掀开小被子下地帮大哥解鞋带。
“不用你不用你,你快上炕吧你。”常文喜还想往后躲。
躲什么躲,鞋里灌的雪都化了,又湿又冷多难受,还有他那双手,明明戴着棉手焖子还是被冻的通红,别说解鞋带,就是啥也不干也嘚嘚瑟瑟的怪叫人心疼。
“咱爸也真是,不是说先看看嘛,怎么直接就买回来了呢?天这么冷路上还都是雪你俩就这么把小蹦蹦开回来了,咋想的呢!”她一边解鞋带一边抱怨道。
终于把鞋脱下来,常文喜麻溜爬上炕头,她挤到他身边,用小被子把两人的脚都盖严实。
“也是捡着了!我和咱爸去的时候农机点儿正好有一辆有小毛病的车要返厂,咱爸就跟人家商量能不能把车便宜卖了,商量半天人家才答应呢,便宜不少。”常文喜难掩兴奋的解释道。
吃点苦遭点罪算什么,能省钱啊。
“啥小毛病?”
“一个车把上边的套掉了一块。咱爸说拿炉钩子烫软和了捏一捏,捏平了就行,一点儿不耽误使。”
那真是赚了!
莫兰也特高兴,把剩下那点儿鹿肉都剁了包饺子,她又没忍住吃撑了。
撑的晚上睡不着又怕打扰他们睡觉不敢吱声,她就跟铁锅里不能翻面的大饼子似的别提多难受。
挺到哥哥弟弟们磨牙打呼声四起,她肚子还是胀胀的怪难受。
正打算翻个身,忽然听到常春生说话。
“莫兰,赶明儿我去把文平的户口上了吧,有户口才能跟村里要地,咱现在有小蹦蹦多几亩地也能种的过来。”
莫兰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给文平上户口那小九咋整?给不给小九上?就算外头都猜到小九不是我生的明面上的章程咱该守还是得守吧。要么就俩孩子一起上,要么就都不上,不能一个上一个不上。”
她重生前一直到回林家读初中才落户口,文平被她拖累也是那个时候上的户。那时国各地的土地承包政策都已成熟,村里的土地承包合同也签完了,没有意外情况三十年不变,文平上了户口村里也已经没有地分给他。
这一次,她谁都不想拖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