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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了也是不打紧的,你们先住下来,在身上好好找找,明天再拿过来看看也是一样的。”
长兴侯笑的和蔼,丝毫看不出来他在说这话时内心怀疑儿子那里咯不咯的痕迹。
长兴侯夫人也愿意保儿子的这点面子,没说什么,而是让传瑞上前去,她丢失的儿子右小臂上有一个桃花胎记。
传瑞的袖口被卷起,小臂上果然有一个桃花胎记,长兴侯夫人就是一阵感慨,看向传瑞的目光也不那么淡漠了,多了些温度,然而下一秒,这抹温度就僵在了脸上。
老夫人不是看不上我爹吗,怎么看起来还触人生情了,那等会儿是不是该母子感动的抱头痛哭了?毕竟分开了三十多年还能再相认也是难得了。可是吃的糕点有点多,太干了没眼泪怎么办?要不趁人不注意在眼上抹点茶水?
传文的目光落在身旁那个已经被她干了的茶杯上,内心又吐槽了:没有无限续杯吗?要不,偷我哥的?
传武吹口哨,抬头望屋顶,还不着痕迹的用手肘把自己的茶杯往妹妹那边推了推,方便妹妹偷。
传文喜出望外,悄悄把自己的那杯和传武的那杯换了换,还不忘偷眼看看自家哥,好的,没发现。
徐燕白眼望苍天,那没眼泪是吃糕点吃干的吗,何况她闺女不是都喝了茶,再说在人家眼皮子底下干这事被发现了是不是不太好啊。
长兴侯:有被冒犯到
长兴侯夫人:这个眼泪也不是非掉不可
已经把身边茶杯端起来的徐燕:咦,我端茶杯干啥?渴的渴的,要不和闺女一样抹点茶水?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长兴侯夫人看了眼也把目光落在她手边茶杯上的传瑞,他的一双眼睛闪闪发光,分明是对传文的想法也心动了。
长兴侯夫人的感伤情绪瞬间被击的荡然无存,她不自在的咳了两声,放开了传瑞的手,疲惫的讲了丢失传瑞的前因后果。
“三十五年前,我还在月子中,京城中又兴起了时疫,家中仆人也有感染的,侯爷当时染了风寒,大家怕是时疫,把侯爷隔离了起来,府中乱的不像话,便被刁仆钻了空子,把我仅一月不到的儿子偷了去。”
可怜她坐着月子,就失去了儿子,同时还得担心着丈夫也随时会撇下她离开。说到伤心处,长兴侯夫人到底是洒了几滴眼泪。
同是女人的徐燕也颇为感慨,女人生产后的情感是很敏锐的,她那会儿生两个孩子时,丈夫嘘寒问暖的陪着她都得怀疑那货是不是外面有人了,何况经历了巨变,唉,这大户人家的夫人也不是好当的啊。
“那刁仆一去不回,家中和京城都乱,我们人手不够,只得先派出去一小波人找,不知那刁仆躲到了哪里,竟是如何也找不到。后来等家中和京城都稳定了,我们也早已没了那刁仆的踪迹。”
此时说起那个刁仆,长兴侯夫人还是恨恨的。她是个宽厚性子,从不与下人为难,更没有得罪过那个刁仆,可她为什么丧良心的要抱走她的孩儿!
坐着月子就为儿子伤心,为丈夫担惊受怕,所以才不喜欢这个儿子,认为他就是来讨债的。所以长兴侯死后,被三言两语一挑拨,就觉得这个儿子就是不详,专客长兴侯,上次是差点得时疫,这次直接嘎了。
没有想象中的母子抱头痛哭,传文也不用偷偷往眼睛里抹茶水了,一杯茶水进了她口中,一边听长兴侯夫人讲故事一边吐槽。
长兴侯夫人愣了愣,她确实这么想过,但那毕竟是自己十月怀胎亲自剩下的孩儿啊,又怎么会怨怼?
不过,若丈夫真的今晚死了呢,她就真的和这丫头说的一样,会苛待重新找回来的孩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