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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同阴阴沉沉的天空一般,八王子医院项目部办公室里的气氛,也阴沉凝重。
“就算宫泽会社停工了,我们也应该自己把余下的工作做完!管线材料现在就去找新供应商,东京找不到就去邻县找!现在已经4月,你们要把工作推到5月吗?”
花城杏子的语气并不是很愤怒,可那一向威严的气场,把几个项目负责人吓得后背流汗。
“是,非常抱歉,明天……不,我等一会马上召开生产会议,将社长的话部通知下去……”项目经理有些哆嗦地鞠躬,不敢看这位身穿丧服的贵妇人。
“我需要的是执行,不是通知!”花城杏子冷冷道。
“呃……是的,明白!”项目经理点头哈腰。
“还有,请马上去给找水电安装的工人,必须保证明天复工!”
“社长,来不及找那么多工人……”
“让中介招!多找几家中介,价格给够!”
“可是,我们的预算……”
“按我说的去做!”
“是!”
好几个项目负责人都忍不住嘀咕,社长和传闻中的一样,说一不二啊。
她姿态端庄而高雅,态度坚毅决然。
哪怕刚死了老公和弟弟,眼神中也没有丝毫悲伤,发髻纹丝不乱。
“记住了,部的事情都给我放一边,力保证项目按时交付!我就说到这,都下去吧,将自己手上的事情好好地整理一遍,明天我要见到你们做出来的成果。”
“嗨~”
各个小领导连连点头,弯着腰退出了门外。
然后,这位气场威严,从容冷漠的高冷女社长,身体摇晃了下,似乎就要晕倒。
她乖巧贴心的义子,马上伸出手,环抱住了她纤细的腰肢。
“母亲,小心!”
嗯!
爷真孝顺。
部下刚刚走出办公室,从容的冷面社长,便感到了一阵眩晕。
她靠在义子怀里,闭目休息,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
饭沼勋扶着她躺到沙发上休息。
窗外的雨让办公室内越来越冷了,他拿起空调毯子,盖在“义母”身上。
“阿勋……”
花城杏子疲惫地望着他。
“我就在这儿坐着,您说。”饭沼勋在她旁边坐下。
“刚才那些措施,其实解决不了目前的局面……”花城杏子把一只抱枕搂在怀里,在他的腿边轻柔地蜷缩着身体,“外头散卖的水电管道,无法保证统一的标准,请的临时工也不可能都把工作做好。可我还是要这么做才行……”
“我大概理解。”饭沼勋看着他说。
“嗯,现在首要的任务,是最大限度保证工期不滞后。”花城杏子仰头看他,白皙滋润的脸上泛着微笑,“保证工期没有落下,然后解决宫泽家的事,才能让宫泽家马上接手余下工程。在我看来,这是保证工期的最稳妥做法。可我没什么信心……”
饭沼勋有些惊讶地看着她。
这个女子很坚强,可以无视一切负面情绪,任何时刻都高高在上。
可如今她却有些软弱了……
是不是意味着我把她睡成自己人了?
慢慢地,花城杏子闭上了眼,将饭沼勋的一只手抓住放在胸口上:“谢谢你。”
“不客气。”
“这两年多过得好累啊,阿勋……”
“嗯……”
贵妇轻柔低喃,少年轻缓安慰。
慢慢蜷缩着身子的花城杏子,躺在少年的脚边,仿佛是在发泄情绪般,将这两年半来感到委屈的事说了出来。
“处罚刚公布,好多合作公司就开始翻脸不认人了……特别是银行那些人。以前都是求着我去贷款,出事后,本来可以抵押贷款100亿円的大楼,他们居然压到20亿円才肯放贷给我……”
“父亲从红鲷组那拿了一点融资,但也因此被他们盯上了……”
“他们让父亲染上了毒瘾……”
“父亲为人好面子,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有毒瘾,也不知道哪里有毒品卖。每次毒瘾发作痛苦不堪时,除了去求红鲷组施舍外,他别的什么都不会做……”
“你一定不能吸毒,知道吗……”
“父亲曾经那么厉害的一个商人,吸了毒后,整个人就废了……”
“家产被父亲败了好多,我还被迫接受一个入赘过来的丈夫,弟妹为了保护我不被玷污,死了……”
“花城家迟早会毁在父亲手里,所以,我……”
“说不准也是一种解脱……”
“他们还用同样的方式对付弟弟……”
“我快撑到极限了……”
“如果不是担心小妹和伊织彩羽,我真想和他们同归于尽……”
三月的雨声中,淡淡呢喃了许久的花城杏子,终于沉沉地睡了过去。
她紧闭着的眼角,挂着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倔强地久久挂在那儿,不肯落下。
饭沼勋低头看着她的睡姿。
她美丽的脸颊几乎挨到了他的大腿上,那白皙脖子上浮现起的青筋纹路,犹如某种美丽的线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