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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姝这一夜又没能安眠,翌日一早,她就拜托抱琴帮她告假了,她又匆匆离开了王府去冷院那边看嫂嫂。
她必须得亲自去看一眼,否则她不会安心的。
楚同裳……倘若只是骗她的呢?倘若……他并没有给嫂嫂请大夫来呢?
冷院在京郊,谢姝拿出唯一的银钗坐了马车过去。
冷院负责看守容浅的守卫都是楚同裳的人。
侍卫将谢姝拦在外面。
谢姝早有准备,从怀里拿出了一封信函。
“还不放我进去?瞎了你们的狗眼,这可是楚王的亲笔字迹!”
谢姝眉目一冷,十分威严地道。
几个侍卫面面相对,有个领头的拿过信函一看。
“这的确是王爷的字迹,可这没有加盖私章——”
谢姝唇角抿起,“这字还不能代表王爷的意思吗?私章我来得匆忙,并未曾盖上。”
“还不快放我进去?”
谢姝加重了声音,面容冷峻。
侍卫哪里还敢再拦她,毕竟有这封信函在。
他们让开了路。
谢姝提着裙摆就往里走,她问抱琴借了一些银两,不知道侄儿和嫂嫂缺什么,只能先进去看看。
至于这封楚同裳的亲笔信函,那是假的。
谢姝也只是蒙混过关的,她跟在楚同裳身边三年,每日看他练字,也跟着学。
所以,她也能学他的字。
但只能蒙混这些守卫,定然是骗不过楚同裳的。
入了院子里,映入眼帘的是杂草丛生的荒凉,昨夜雪下得大,四处都堆了雪。
这冷院说是院子,但实际上就是一处荒废的房屋,厨房都是没有屋顶的,四面漏风。
谢姝心下一痛。
就在这时,紧闭的房门打开,容浅端着木盆从里面出来。
看到谢姝那一刻,手里的木盆掉在地上。
“嘭。”
容浅明显吃惊,着急地冲过去,“是不是楚同裳肯放我们离开这里了?”
“谢姝,你去想办法啊!照儿还这么小,还没有满月,我可以在这里受苦,可是照儿不行啊。”
她奶水很少,照儿每天都吃不饱,嗷嗷哭。
最近天气太冷了,照儿生病了,一直发热不退。
谢姝垂在大腿侧的手指紧了一下,“不是……”
“那你来干什么!”容浅的眼神顿时就变得冷漠了。
她眼底是滔天的恨意。
“你没有办法带我们离开这里,你来这里做什么?我和照儿落到今天的地步,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要不知羞耻的倒贴楚同裳,让他对我们谢家赶尽杀绝!”
容浅悲痛又愤怒,她狠狠地攥住谢姝的手腕。
手腕恰好昨日被割伤放雪,冷不丁的被握紧,谢姝呼吸都是一重。
“楚同裳没有对不起谢家。”她闭上眼,平稳地说。
容浅用力的推开她。
谢姝身体失去平衡,就那么跌下台阶,狼狈的坐在了雪地上。
容浅张牙舞爪的,脸上是令人恐怖的恨意和冰冷:“都到了今天,你还在为那个薄情寡幸的人说话!”
“谢姝,最该死的人是你!我不是让你想办法勾引楚同裳吗?让你再给他怀一个孩子啊,他说不定会看在那个孩子的份上,放过我的照儿呢?”
容浅仰天悲鸣,眼泪簌簌而落,她嘴唇已经干裂起皮。
谢姝重新睁开眼睛,努力地让自己忽视容浅语气里的怒意。
她重新站起来,伸手摆弄着自己的衣裙,将雪都抖落下去。
她没什么语气,“嫂嫂,我进去看看侄儿。”
她太想逃避了。
再给楚同裳生个孩子……楚同裳就能回头看看她吗?
不。
他都说过了,她本来也就是一个不重要的人。
他本来也就没想过要娶她。
她之前已经错得那么离谱了,现在不能继续错下去了。
容浅却不甘心。
在她看来,谢姝怀孕,这是最好最快速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