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姝自认为自己已经够能忍了。
但她却还是有些暴躁,她知道,顾岁岁和他吵架了,他心里不痛快,总是要找一点麻烦的。
话一出口的瞬间,谢姝有些后悔了,只能不甘心的垂下头,倔强地沉默着。
“呵!”男人嗤了一声,那双清冷平寂的黑眸里看不出来喜怒,可紧绷着的下颌透着几分压抑。
“你以为你要做皇子妃了,所以如此放肆了?”
谢姝拿着狼毫笔的动作一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皇子妃?
她这几天一直都在王府里,一步没有出去,每天都守在同心院。
她哪里来的机会去见南宫胤?
“装糊涂?”他问,语气听起来不太好。
谢姝拧着眉头:“你觉得是那就是吧。”
她面上淡定,心脏却不住的收紧,楚同裳为什么会这么说?是不是南宫胤在外面做了什么?
可她被困在王府里,连外界的消息都得不到,只能从楚同裳这里得知一些消息。
南宫胤……她攥紧了手指,极力平复自己的呼吸。
楚同裳冷笑了一声,“痴人说梦,南宫胤被流放南疆这么多年,倒是比你还要愚钝。”
她瞳孔缩了缩,声音染了几分冷意。
“八皇子即便是被驱逐,他是君,这就是王爷的君臣之道?”
不知道是哪个字戳中了楚同裳的心窝,男人面无表情的夺走她手里的笔,用力丢到了地上。
“还没坐上皇子妃的位置,就开始为南宫胤抱不平了?”
“是不是太早了?”
他斜睨了她一眼,满是嘲讽和不屑。
谢姝垂下眉眼,抿唇不语,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他继续道:“本王劝你要有自知之明,这皇子妃的位置你坐不上去。”
“南宫胤为你招来元帝震怒,今晨还是从太极殿被抬出去的,他身子骨硬朗,想来区区四十大板不成问题。”
楚同裳慢条斯理的说出这些话,脸上的神色要多遗憾有多遗憾,仿佛觉得南宫胤没死真的是可惜了。
谢姝呼吸骤然就顿住,停顿了许久,她才颤抖着声音:“你说什么?”
她眼底闪过担忧和慌乱,被楚同裳清楚的捕捉到。
南宫胤被杖责四十大板!
元帝怎么能那么狠心的对南宫胤?
谢姝知道南宫胤小时候在宫中的日子就不好过,到了南疆以后,只是日子苦了一点,但好歹不用被那些拥有高贵出身的皇子欺负折辱。
可她没想到,这样的情况一直都没有变好。
而今还是为了她,又惹来了责打。
谢姝心里那一口气憋住,闷得几乎要吐出一口血。
楚同裳的声音轻飘飘的,像是从遥远的天边传来:“这么心疼南宫胤,倒不如让本王把你送给南宫胤做妾?”
“做妾倒是不需要求元帝赐婚的。”
他又补充了一句。
谢姝嘴唇颤抖着,脑海里的神经被人恶狠狠的掐着。
她窒息,但已经说不出来一个字了。
满脑子都只有一个字。
妾。
“本王可不是那棒打鸳鸯的恶人。”他眼神若有所思的,从她颈部间流连而过。
谢姝愣了一下,心跳忽然就变得很慢。
他的眼神带着玩弄。
书房里的空气冷凝得像是结冰了,谢姝透不过气,她霍然起身,转身离开了书房。
他看着她落荒而逃,视线慢慢地落在地那本抄写的佛经上。
笔墨未干,上面的字迹然不像是一个女子的字。
行云流水,却苍劲有力,一笔一画,几乎力透纸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