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待会儿要冲出去,丧尸能闻到我的味道。”
“如果能顺利出去,我就回宿舍,还要麻烦你帮我开下楼下的大门。”
“如果回不去,我房间有一个防狼的小电击器送给你们了,我住302。”
冯冰有些后悔当初没有跟着方樾他们一起冲回去。
事实证明,在这样的环境下,冒险才是最好的保护,躲藏只是延迟绝望的到来罢了。
池小闲忽然想到什么,问方樾:“你之前救他们时,不是扔了那个古董手机到外面吸引丧尸注意力么?”
“怎么了?”
“那个古董机待电时间超级长,所以你之前定的两个闹钟可能还有效。你记得闹钟是几点的么?”
“九点三十分的和九点三十二分的。”方樾对数字的记忆非常好。
“你快告诉她,九点半闹钟在街道外响起,屋里的丧尸就会被吸引注意力,她可以趁机从打印店那个后门逃出来。”池小闲急切道。
方樾同步给冯冰发消息。
他发现池小闲只是看上去不学无术,但头脑非常灵活,总能跳出思维惯性的框架想到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办法。
九点半一到,冯冰果真听到了街道外响起的闹钟声。
清晰的铃儿响叮当,她这才记起昨天晚上也听到了,只是她没多加注意。
外面丧尸靠近她的脚步停滞了几秒,接着朝着右前方的方向去了。
她右前方正对的是之前她睡觉的那间卧室,卧室外面就是闹钟手机在的街道。一切就跟池小闲预料的一样。
直到脚步声离储物间越来越远,她轻轻推开门。
走廊里没有任何生物,只有右侧卧室里有些许脚步动静。
她庆幸自己没有穿鞋,袜子走在地上悄无声息。她迅速路过右侧的房间,一眼就看到了里面的丧尸。
其中一只丧尸反应十分灵敏,几乎是瞬间转过头。冯冰的反应比它更快,她一把将卧室门关了起来,一刻不耽误地跑下了楼。
后门的锁有些生锈了,她拧了半天才将它拧开。推开门的那一刻,额头的一颗汗才跟终于有了勇气似的滴落下来。
室外是一片杂草堆,不远处是学校的高墙。冷白的月光之下,她瞥到边上草堆里有一团白色的东西,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团纱布,上面是斑斑血迹,已经发黑。
一丝不详的感觉爬过她的心头,她下意识地喉咙一紧。
这时,一股暖流从她脚底蔓延开。她低头一看,只穿着袜子的脚不知什么时候被锋利的东西割破了,白色的袜底被染红了一小片。
……
池小闲和方樾等了很久,还是没能等到冯冰的消息。
两人都明白了大概是等不来了。
打印店到宿舍走路最慢十五分钟也到了,现在已经是四十分钟过去了。
池小闲把目光投向窗外,窗外是茫茫的夜色,月光照不到的那些角落里,不知掩埋了多少东西。
“冯冰为什么说突然在房间里看到了丧尸?”池小闲皱起眉,他又想起了刚才的通讯内容,“难道是硬生生闯了进来?可那个卷帘门很结实啊。”
“如果是闯进来,应该弄出巨大的动静才对,冯冰完全没察觉到。”
池小闲更加不解了:“总不能是凭空出现的丧尸吧!这不是魔法么?”
这话提醒了方樾。
方樾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他刚才一直在想丧尸是用什么方式悄无声息地攻入打印店,池小闲的话却给了他别的灵感。
“冯冰对于突然出现在她床头的丧尸非常震惊,而且她表示自己并不知道老板的情况。”方樾分析道,“所以这个丧尸不可能是老板。排除老板感染的情形。”
“第二,二楼距离地面有六米多高,目前也还没有发现能攀岩的丧尸,冯冰也没有听到玻璃破碎的声音,它只可能是走一楼的楼梯上来的。”
“可在一楼凭空出现也不合理啊?”
“凭空这个词不太准确。”方樾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性,就是打印店里一直藏有一个丧尸,只是因为某种原因我们没有发现。”
池小闲有些毛骨悚然了。
“……能藏在哪里呢?”
方樾想了想,谨慎道:“可能打印店也有类似地下室的存在。学校的街道是对称式设计,打印店对面是一家书店,那个店两年前关了,我大一去的时候看到书店老板把一些库存书籍放在地下室里。”
他这么一说,池小闲也想起来了。他刚入学的时候因为没赶上集体订购教材,于是找老板买往年的资料,老板那时就是搬了个梯子到下面去给他找的。
方樾又想起了一件事情。
“这个丧尸如果真的如我所推断藏在地下室或其他某个地方,老板一定是知情的。我对数字记性很好,当时食物并没有按照我的计划进行消耗,郑一凯也说他只偷吃了一部分,所以非常有可能是老板自己拿走了,我不可能算错。”
郑一凯偷吃就偷吃了,吃得光明磊落,按照他的性格,不太可能隐瞒一部分。
“你的意思是那部分食物被老板拿去喂丧尸了?”池小闲感到不可思议。
“还有个支持的论点。”方樾拿过桌面上的那本末世指南,“这本书李通可能原本只让老板打印一本,但老板清楚自己店里就有个感染者,于是私自又复印了一本留着。”
“对了!假设他藏了丧尸,那么书可能也是他用来抵挡丧尸撕咬的,所以书上才留下了大量含有病毒的唾液,被划伤手的李通才被感染了。”
线索一下子都串通了起来。
“有可能。”方樾沉吟道,“不过这些推论听起来确实有些不可思议。”
“但是他是怎么遇到那个丧尸的呢?他又为什么要藏一个丧尸在家里呢?这不是引火烧身么?”池小闲连珠炮似的发问。
方樾摇摇头。
他们现在还了解得太少,但他忽然想起之前半夜在打印店一楼办公时,老板总是不停地下楼上完厕所,还催促他赶紧去睡觉。这会不会是某种心虚的表现?
正思考着,忽然有人轰隆隆地锤起门来。
深夜这样敲门,比白天的某次恶意更盛。
方樾和池小闲默契地对视一眼,都猜到了门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