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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家到处挂着白绸,前来吊唁的人很多,哭声哀乐混在一处,听着很是凄惨。
“阿沅,这地方晦气,你就别进去了,对宝宝不好。”陆容淮握住他的手。
楚沅只是想出来透透风,无所谓去哪,见他坚持,他点头答应,“好,那我在马车上等王爷。”
“嗯,弦风弦霜留下来陪你,我很快就出来,带你去浮仙楼吃饭。”
陆容淮跳下马车,交代他们护好楚沅,又让乐书上车陪楚沅说话,自己则大步走进了方家。
弦风将马车赶到一旁避风处,他看了眼方家门口来来往往的各路官员,跟弦霜两人一前一后的护卫着马车。
“哎,那不是宁世子吗?他怎么跟太子走一块儿啊,还说说笑笑的。”乐书掀开一小块车帘,惊讶的望向方府门口。
弦霜也瞧见了宁玉羌,他神色冷漠,“宣宁侯投靠了东宫,他自然会跟太子走动。”
乐书‘啊’了一声,十分诧异,“宣宁侯是王爷的舅舅呀,怎么会投靠别人呢?”
楚沅卷起书本,在他脑袋上轻敲一下,“好奇心这么重,要不你去问问宁世子?”
乐书抱着脑袋缩回车里,头摇的像拨浪鼓,“不了不了,他们没选择王爷那是他们没眼光,自家人不向着自家人,迟早会后悔。”
另一边,方家大厅。
“太子殿下到。”
太子上前,礼数周到的走完吊丧流程,随后扶起眼睛哭肿了的方家老太太。
“老夫人节哀,父皇得知方将军身亡,悲痛欲绝,这两日身子虚弱,特地嘱咐孤来吊唁,以慰方将军在天之灵。”
老夫人连连点头,攀着太子的手臂哭的声嘶力竭,几欲昏厥,被旁边方舒予和方柔苓兄妹俩扶住,两人也是披麻戴孝,悲痛万分。
太子陪着老夫人说了会儿话,方柔苓请太子到偏厅喝茶歇息,随行的还有宣宁侯府的世子。
太子与宁世子近两月走动频繁,在京中已经不是秘密,大家都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看向陆容淮。
陆容淮程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们,他吊唁完,连虚伪的客套都懒得做,心心念念都是车上的人儿,转身就往外走。
黎王我行我素惯了,虽然最近名声好转很多,但大家都觉得那些不过是谣言,黎王这样六亲不认的人,连跟他最亲的宣宁侯府都另择他人,其他人哪里还敢往他面前蹿。
太子和黎王一离开大厅,众人都忙着松了口气。
说来也是奇怪,众人发现,方将军的丧礼上,齐王府的人竟然一个没来。
方新海毕竟是齐王的亲舅舅,前不久齐王在平城出事,方新海还亲自过去寻他,往昔恩情尚在,如今人尸骨未寒,却看都不来看一眼,当真是令人心寒。
在场有好几个齐王党派的官员,几人面面相觑,飞快地交换了眼色,然后趁着众人不注意,偷偷去了偏厅。
弘嘉帝让太医给齐王治腿,太医都说治不好,齐王将太医臭骂了一通,部赶了出去。
后来就听说齐王终日把自己关在府里,日日酗酒,动不动还打骂下人,消息传到宫中,弘嘉帝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多管。
陆容淮刚踏出方家大门,迎面碰上了柳国公。
“老臣见过王爷。”
陆容淮站住,一双冷眸直刺人心,令人畏惧不已,“听闻柳国公几天前与太子妃大吵了一架?”
柳国公:“王爷说笑了,都是些子虚乌有的谣言罢了,太子妃温善孝顺,真不知这些谣言是怎么传出去的,竟还传到了王爷耳朵里,真的污了王爷的耳朵。”
柳国公抬头看向匾额上垂落的白布,语气幽幽,“这人呐,一辈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走到了头,王爷,你说是不是?”
陆容淮唇边泛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是啊,有些人今日还高高在上,明日可能就会沦为阶下囚,亏心事做多了,迟早有报应。”
柳国公微笑不语。
两人站在门口说话时,聂府的马车也到了。
聂思然要扶聂俦温下车,被他阻止,“我还没有老到那个地步,自己能下。”
他从车上下来,瞧见门口无声对峙的两人,他驻足思考一会儿,吩咐聂思然,“你去把黎王叫过来。”
聂思然过去时,柳国公还特地回头看了聂俦温一眼。
聂俦温坦坦荡荡的点头示意,柳国公也点了下头,抬步跨进了方家大门。
陆容淮来的很快。
“找本王何事?”
聂俦温如今辞去丞相一职后,每日戴着儒巾穿着常服,经常跟朋友吟诗喝酒,看着倒是没有以前严肃刻板。
“黎王妃的加冠礼准备的如何了?”聂俦温到底还是不放心,怕黎王这人粗心大意的办不好。
陆容淮哼笑一声,“阿沅的加冠礼,本王当然会十分用心的准备。”
“那就好。”
“你今天一个人过来的?”聂俦温没看到黎王府的马车,不由问道。
陆容淮正直道:“当然,这种晦气场合本王怎么可能舍得阿沅来。”
聂思然在旁边轻笑出声。
陆容淮警告的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