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忽地感觉颈侧凉飕飕的,扭头一瞧,陆容淮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赵禄立马补充道:“当然,功劳最大的是殿下,若没有殿下英明神武的决策,属下也无法将人完好无损的带回来。”
程直站起身,朝陆容淮拱手道:“殿下,此事有利有弊,楚国这番举动,难保没有其他阴谋,小人斗胆,还请殿下留心防备皇子妃。”
赵禄嘀咕,“那病秧子有什么好防备的,弱的一阵风都能刮跑了。”
程直睨他一眼,神情极度不赞同,“将军莫要被其外表蒙骗,此人毕竟是楚国皇室中人,殿下应当仔细探查此人底细,以防万一。”
“先生放心,我自有安排。”陆容淮写好三封信,分别装入信函中,抬手交给了弦风。
“交给弦月,他自会明白。”
“是。”弦风领命,转身出了书房。
“夜深了,小人也该告辞了,殿下早些歇息。”程直说道。
陆容淮颔首,目光沉静,“雪夜路滑,先生慢走。”
赵禄大口喝完茶,起身拍拍肚子,“本将一个多月没归家,甚是想念家中夫人,殿下,春宵一刻值千金,今夜当真不打算洞房?”
“滚。”
程直实在听不下去,摇着头率先出门。
赵禄嘿嘿一笑,跑的贼快。
寒风裹着雪花顷刻间灌入,吹的烛火摇曳,忽明忽暗。
陆容淮抬手,再度按了按太阳穴,眉头紧蹙,似有不耐。
弦雨关心询问,“殿下头疼犯了?属下去叫府医。”
“不必,让弦霜来一趟。”
弦霜来的很快,手里还提着精美的食盒,“茂叔让属下拿来的,殿下记得吃。”
陆容淮闭着眼,一下一下揉着额角。
“汇报。”
弦霜将楚沅今日言行汇报完毕,末了,干巴巴的又说了句,“皇子妃似乎身子有恙。”
陆容淮睁开眼,眼底清明,映着跳跃的烛火,却不见半点温度。
“主子,还要弦霜继续盯着吗?”弦雨想到不久前程直说的话,心里拿不准殿下是如何想的。
“不用,跟茂叔说一声,衣食住行按照主人的份例给他,府里养得起两个闲人。”陆容淮松开手,慵懒的靠向椅背,手指轻敲桌面,“明天让府医过去看看。”
“是。”
“宫里有什么动静?”
弦雨立即回禀,“陛下今晚去了皇后宫里。”
陆容淮冷笑一声,似乎毫不意外。
弦雨又道:“今日上午,陛下身边的元生公公来过,说是主子成婚,陛下特许主子休假七日,不用入宫请安。”
陆容淮点头,他长相俊美,但因气势过盛,很少有人敢直视他。
“下去吧。”他道。
弦雨告退,弦霜却没动。
陆容淮重新拿起笔,见弦风还杵在屋内,薄唇微启,“有事?”
弦霜张了张口。
他心中纠结半天,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主子,他暗中盯梢皇子妃时,发现那两个婢女对主子有非分之想。
然而他一贯嘴笨,在主子摄人目光注视下,弦霜舌头打了个结。
“七、七日后是主子生辰,茂叔让属下问主子,可要办生辰宴?”
“不办,还有事?”
“没有,属下告退。”
算了,主子向来不近女色,那两个婢女若是胆敢在主子面前耍心机,自然落不得好下场。
翌日,大雪压枝。
一大清早,茂叔亲自带人,将嫁妆送到了抱春院。
随行的还有府医。
楚沅昨夜受冻,早晨醒来喉咙肿痛,意识模糊。
府医把完脉,开出药方交给茂叔,“每日煎服三次,饭后服用。”
茂叔点头,让下人拿着药方赶快去抓药。
茂叔送府医出去,回头看了眼床榻上昏睡的楚沅,见他嘴唇苍白起皮,白皙面容因低烧泛着红晕,连眼尾都烧红了,瞧着甚是可怜。
想起陆容淮的嘱咐,他招手让乐书过来,温声叮嘱道:“好好照顾皇子妃,有事尽管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