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嫩的脖颈被一只有力的手掐住,楚璃俯身,眸色幽深,语气沉沉。
“为什么?”
锦初哆嗦着唇,吓得说不出话,楚璃苍白的脸上沾着血,是刚才杀人时溅上的,看向锦初的眼神越发冰冷。
知府大人派来的杀手被她尽数灭了,不过也勾起了那段痛苦的回忆,身体里有个灵魂正在醒来。
马蹄声声,一群穿着甲胄的人由远而近,翻身下马,齐刷刷跪下:“属下来迟,请主子降罪!”
锦初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不轻,连怎么上的马都忘记了,直到路过城门的时候,远远望见一片粥棚,许多衣着破烂的流民端着碗,咕噜噜大口喝着粥。
她看了骑着高头大马,板着脸的爹爹一眼,爹爹头上的紫气越发浓了,看来她已经不需要去和流民抢粥。
锦初被侍卫送去青楼,再次见到爹爹的时候,她正在与彩衣姐妹几个猜拳。
起初她是不玩的,因为没钱,害怕她们将自己留下。
“你没钱找楚爷,他有钱。”
“不,爹爹没钱!”
“你说什么啊,楚爷没钱?”彩衣笑得花枝招展,“小家伙,你也不瞧瞧城门口粥棚里施的粥,有多厚。”
锦初挠头,“啊?粥和爹爹有什么关系?”
“爹爹有钱,为何还把我送来这里住?”
锦初撅起小嘴,她虽然不爱读书,却明明白白记得老秀才讲过,青楼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楚爷自由自在惯了,怎么可能让一个小丫头给绊住——”
“别问了别问了,快坐过来,就等你了。”
锦初说过她不会猜拳,也不想输爹爹的钱。
彩衣把她按在凳子上:“我们都是大人,还能欺负你一个孩子不成?不用真钱,输了贴纸条,总行了吧?”
锦初勉为其难地点点头。
楚璃来的时候,锦初正被人按着贴纸条,脸上乱七八糟,只露出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却高兴得紧,伸出一只小手向楚璃打招呼,“爹爹快来——”
楚璃皱起眉头:“脸怎么了?”
唔,几个女子脸上一张纸条都没有。
锦初嘿嘿笑:“猜拳,输的人贴纸条!”
楚璃的目光越过锦初,落到彩衣身上:“你和她们猜拳?”
彩衣摇起团扇,“哎呦,怎么了,心疼啊?”
心疼?
锦初抬头:“爹爹——”
楚璃冷哼一声,“怎么不用银子?”
“我没有银子呀。”
“我有!”
彩衣与旁的姐妹起哄,锦初却摸不着头脑。
看爹爹的衣裳,虽然还是男子打扮,料子却光润丝滑,一看就是好东西,不过爹爹若是有钱,为何差点在路上饿死?
一位戴着白色狐狸面具的男子缓步走进来。
他露出的半边脸,若中秋之月,如冬日之雪,唇如桃瓣,目若繁星,一袭白色锦袍包裹着挺拔修长的身子。
落日的余晖将他的身姿勾勒出来,增添了几分柔光,也将他身上的柔弱之色泄露了几分。
即便没有看到整张脸,也能猜测到那是一张怎样魅人心魄的脸。
锦初的心,在这一刻,跳得有些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