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应声,然后,恭敬的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宫玥戈在婢女退下后,面无表情的低头,重新看起了手中那一封刚刚传来的加急信函。如今,‘陵国’与‘蜀国’正处于交战时期,而‘风国’,却在这个时候,故意般的临时加进来一脚。
风攸!
两个字,令宫玥戈倏然握紧了手。
下一刻,但见宫玥戈手中的那一封信函,瞬间化为了一堆灰烬。
旋即,宫玥戈一侧手,任由那些灰烬飘飞在地上,再拿起一旁的毛笔,沾了漆黑的墨汁,在书桌上铺开的白纸上,快速的落下了一行字。一眼望去,寥寥数语,笔锋苍劲有力,尽是肃杀!
另一边!
两个年迈的老人,在昨夜,惊吓过度。再加上,淋了雨的缘故,于是,皆生病的躺在了床上。一时间,连起身,都很是困难。
婢女,轮番在一旁照顾着。
与此同时!
一辆从草原的方向而来的、由侍卫护送的马车,缓缓地驶进了‘羲和城’。
‘羲和城’的行宫内,得知消息的月泾垣,立即亲自出宫门迎接。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呼韩邪单于的母亲月脂玫。以及,在草原中有些显赫身份的赫连将军赫连廷!
街道上,行驶的马车中!
两名婢女,忍不住好奇的掀开车帘,左顾右盼。
而月脂玫,则闭目休憩。脑海中,不禁想起了那一段尘封的过往。她,并非是草原之人,只是,一场意外,让她沦落到了草原。而她,也在那一场意外中,失去了所有的记忆。身上,唯一的一样东西,便是一条红色的丝帕。那丝帕,质地上乘,清清楚楚的绣了一个隽秀的字。于是,她的‘姓’,便由此而来。至于,名字,则是当时唯一一个对她好的老妇人帮她取的。
之后,她便孤身一人,留在了草原之中。
当时的草原,并不欢迎外来之人。可以说,她过得步履艰辛!
一招,承蒙‘恩宠’,让她意外的成为了前一任年迈单于的女人。并且,在不久后,冒着生命的危险生下了如今的单于呼韩邪。那一段日子,她时时刻刻的告诉自己,一定要活下去,努力的活下去。并且,一定要将以往所有看不起她的人,统统踩在脚下。
两名婢女,隐约察觉到了空气中的变化,纷纷正襟危坐起来。
月脂玫在这时,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淡漠的扫视了一眼。风韵犹存的绝代容颜上,锐利自成。
下一刻,马车,缓缓地停了下来。随之,车外,传来侍卫恭敬的声音,“月夫人,到了。”音落,车帘,被外面的侍卫,轻轻地掀起。
两名婢女快速下马车,伸手,搀扶着月脂玫下车!
月脂玫一袭藏红色的华衣,衣袍与衣袖的边缘上,笼着雪白色不含一丝杂质的狐毛。步履优雅,步下马车。举手投足间,浑然天成一股无与伦比的高贵气质。慢慢抬头,望向对面的月泾垣。锐利的目光一扫,却是温和有加的开口问道,“请问,你是?”
“在下乃是陵帝的大哥,月泾垣。陵帝,如今不在城内,所以,由在下前来迎接月夫人。”说话间,月泾垣望向跃身下马走近的赫连廷,“以及,赫连将军。”而,在说到那‘月夫人’三个字的时候,月泾垣的声音,似乎,似有似无的停顿了一下。当时,当他听说呼韩邪的母亲姓‘月’时,止不住的微微诧异。
因为,草原之中,从古至今,便没有‘月’姓。
月脂玫认认真真的听着月泾垣的自我介绍,末了,笑着点了点头。旋即,开门见山的道,“先前的信函上,已经说得清清楚楚,此次,我代替单于前来,乃是为了续谈两方的‘联盟’之事。如今,陵帝不在,而你又既然是陵帝的大哥,那么,我是否可以与你详谈?”
月泾垣闻言,委婉的转开话题,“月夫人,你周途劳顿,不如,先进宫休息,如何?”
当初,与呼韩邪‘联盟’,乃是形势所逼,迫不得已。如今,陵国羽翼渐丰,月泾垣看得出来,宫玥戈已不想再与呼韩邪‘联盟’。而呼韩邪,定然已经察觉出来了。会派‘使臣’前来,也是意料之中。但是,却不曾想,来人会是呼韩邪的亲生母亲。
月脂玫闻言,如何会听不出其中的一二。霎时,卷翘的长睫,缓缓地垂下。迅即,又快速的掀了开来,与身侧的赫连廷,相视了一眼,笑着对着月泾垣颔首,道,“如此,也好,那就麻烦月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