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没人再说话,连空气都凝固了,只剩下脚边响起“哗啦哗啦”的海浪声。
过了好久,谢疏慵这才低声道:“好,我知道了。”
池清台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还想说些什么,谢疏慵却已经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句叮嘱:“甲板太阳大,你别待太久。”
海风哗哗吹过旗帜,池清台看着遥远的海平面,突然有些后悔:他刚才,是不是管得太宽了?
但以他现在和谢疏慵的关系,应该不至于吧?
然而回到京市后,池清台却发现,谢疏慵对自己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他们依旧会拥抱,但也仅仅止步于此,不会有更进一步的亲密行为。
有时候他明明都察觉到了谢疏慵的反应,后者却一脸淡漠地松开他,佯装无事发生的样子。
池清台终于发现,谢疏慵在生他的气。
至于原因……
池清台把最近的事情仔细回想了一遍,终于确定,是自己那次在甲板上惹怒了他。
但他并非想干涉谢疏慵,只是想提醒他,不想他未来难办而已。可能他以为是善意的提醒,但在谢疏慵视角看来,就是没有界限私自越界?
池清台想道歉,却好几天都不见谢疏慵的人影。谢疏慵只发了个短信说工作忙,就再也没有回过华庭京州。
池清台去嘉和找人,却发现谢疏慵办公室落了锁,敲门也没有应答。
他正想打电话,隔壁办公室的门开了。
“池先生?”李一水好奇地探出半个脑袋,“你过来找老谢吗?”
池清台点头,又说:“他一直不在办公室,是在做手术吗?”
李一水表情顿时古怪起来,他别过头骂了句畜生,这才笑着回答:“老谢最近都在谢氏帮忙,嘉和这边暂时停职了。”
“停职了?”池清台愕然,他完没有有听谢疏慵提过。
“可能太忙了,”李一水帮他解释,“他这人就是这样,有时候专注力强得惊人,虽然工作效率高,但忙起来就不管不顾的,可能一时没来得及告诉你。”
说完,李一水还讲了个谢疏慵学医时的糗事逗他,池清台却一点也笑不出来,急匆匆说了声再见,转身离开了医院。
谢疏慵回了谢氏,也就是说他决定要继承家业?
可谢宗青那边逼得这么紧,如果谢疏慵回去……也就是说,他接受了传宗接代的要
求?
池清台脑袋“嗡”的一声响,
身体感到阵阵眩晕。他最近没吃早饭,
低血糖犯了。
“先生,您没事吧?”路过护士关切地问。
“谢谢,没事。”池清台剥了个糖放进嘴里,打电话联系谢边寒,预约了和谢疏慵的见面。
那边似乎有些意外,愣了一下,随即发了个地址过来。
池清台咬着橘子味儿的糖,又问:“时间呢。”
谢边寒:“您直接过来就行,谢总随时可以见您。”
池清台握紧手机,打了辆出租车过去。他现在状态不太好,暂时不敢开车。
谢氏百年家业,旗下包含众多集团产品,大头是灵源科技为代表的生物医药,此外还涵盖了大健康、物流运输、金融信托等行业。
池清台抵达灵源科技时,谢边寒已经等在门口,周围带了一堆秘书。
见他下车,谢边寒递给他一个工作证,介绍道:“这是您的专属工作证,以后可以直接刷卡进来。”
池清台垂眸看了眼,没接:“我不是谢疏慵的员工。”
“当然,这是家属证。”谢边寒把证件递给他,上面贴着一张他在杉盛官网的证件照,title是“池清台谢疏慵丈夫”。
池清台看了两秒,接过证件揣进口袋,神情似笑非笑:“谢疏慵的脸可真大啊,用这种title就能让我畅通无阻。”
谢边寒隐隐察觉到他话里的火气,不敢吭声,只是默默按下电梯带人上楼。
谢疏慵新官上任,但似乎把公司的人训得相当服帖,池清台一路上来,穿过大片办公楼层,竟然没有听到一个说他坏话的人。
没过多久,池清台走到了总经理办公室门前。
谢边寒敲了三下门,然后推门进去:“谢总,您丈夫到了。”
谢疏慵坐在一大面落地窗前,抬手制止属下的汇报,又对谢边寒说:“下个会议先取消。”
谢边寒:“好的。”
“不用麻烦,”池清台淡淡道,“我只说一句话,耽误不了谢总多少时间。”
谢边寒看了眼谢疏慵,后者朝他摆了摆手,谢边寒知道这是照办的意思,于是转身离开关上了门。
办公室里霎时安静了下来,谢疏慵停下手里的工作,对池清台伸出右手:“过来。”
他以为池清台要拥抱。
后者却站在办公桌前,神情冷淡:“我话说完就走。”
谢疏慵动作一滞,两秒后把手放了回来:“那你说。”
“那天在船上我不该说那些话,”池清台往前一步,语气冷静地说,“我本意是不想让你把话说死以后落人口舌,但说到底,你想和谁结婚离婚,都是你自己的事情,我没有立场提醒你。抱歉,那次是我越界,以后不会了。”
听完这番解释,谢疏慵并未开心,反而目光越来越沉:“你就想和我说这个?”
“还有这个,”池清台从口袋里掏出工牌,“我用不着,
以后我不会再过来了。”
说完,他把工牌放在办公桌上,转身往外走。
谢疏慵安静地坐在椅子上,没有一句挽留的话。池清台心头一堵,加快了脚下的步伐。然而当他走到门口时,却无论如何也打不开门。
池清台终于意识到了什么,难以置信地回头:“谢疏慵你……”
谢疏慵不知何时竟然走到了他身后,目光沉沉地压下来,比平日里多了几分压迫感:“你过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
池清台别过脸,神情冷硬:“就是这些。”
谢疏慵看了他两秒,仿佛终于认输了,缓缓吐出一口气:“那天你说的我没生气,好吧,其实有一点儿,但我已经把自己哄好了。”
哄好……
池清台有些无语,又有些莫名的生气。既然没生气,那为什么又一直躲着他?
“我最近太忙了,才一直没回家。”谢疏慵伸手想抱他,“对不起,没提前和你商量,就接受了谢氏的事务。”
池清台却后退一步拒绝了他拥抱,神情严肃地问:“所以呢?你接受了你爷爷给你安排的,传宗接代的任务?”
谢疏慵微微一怔:“难道你是因为这个生气?”
“我没有生气,”池清台语气冷淡地纠正,“我只是不希望你用亲过别人的嘴,转过身来又来吻我。谢疏慵,这让我想吐。”
“没有,”谢疏慵急切地开口,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慌乱的神情,“我没有答应过他任何要求。”
池清台不为所动,目光依旧警惕。
谢疏慵握着他肩膀,一字一句:“我说过,我这辈子的唯一合法伴侣只有你,不会再有别人。”
“我和爷爷达成了协议,我可以不联姻生子,但需要完成一项跨国收购案,并且帮助他肃清谢氏内部的贪腐问题。”
难道之前是他误会了谢疏慵?还急急忙忙地冲到谢疏慵公司要和他划清界限?
池清台尴尬地别过脸,不想承认自己竟然犯了这种低级错误:“用不着和我说这些,我……”
“我干干净净的,除了你我没碰过别人。”谢疏慵把他抵在厚重的大门前,不给他任何躲避的机会,“你不放心可以看问谢边寒,看监控,查我手机。”
谢疏慵的态度太奇怪了,搞得仿佛他是来查岗的。池清台耳朵发热,被他逼得后退了一步:“谢疏慵,太近了,你先起来。”
“清台,”男人却往前一步俯下身,湿热的气息随之笼罩住他,“这样我还能和你接吻吗?”
池清台闭上眼,睫毛不停翕动:“不、不能……”
“撒谎。”谢疏慵捧起他的脸,湿热的吻随之落了下来。
身体知道他渴望什么。
池清台大脑想把人推开,双手却本能地抓住谢疏慵,紧紧地抱着面前的男人。
门外有人经过,隐约传来谢边寒交代工作的声音。
“谢疏慵,这是在公司……”池清台别过脸,努力不让自己失控,“先放开我……唔……”
嘴唇再次被人封住,谢疏慵的身躯压下来,彻底裹住了他。
池清台双腿发软,呼吸越来越浅,大脑发出阵阵眩晕,就在他快要喘不过气时,谢疏慵终于放开了人。
谢疏慵扶着他发软的后腰,似乎有些意犹未尽:“这才过去了几分钟,怎么这么晕?”
池清台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这要怪谁?”
“怪我,怪我亲得太用力。”谢疏慵说完,揉了把他肚子。手下只有薄薄一层肌肉,内里平坦而空荡,谢疏慵皱了起眉,“你没吃早餐?”
肚子被大手揉得隐隐发热,偶尔碰到侧腰又有些痒。池清台瑟缩了一下,往旁边躲了一下:“忘了。”
“我给你叫午餐,今天多吃点。”谢疏慵说完,替他把衬衫掖进西裤,又重新帮他扣紧了皮带。
谢疏慵似乎很会照顾人,这套动作做得极为顺手,比接吻还要自然亲昵。
池清台站在原地,红了耳朵说了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