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及时退出了,”张云书笑了笑,“算了,不说这个了,也不是什么
优秀的项目。听说你又否了赵启Helios汽车的项目?”
池清台挑眉:“你才知道?”
张云书点头:“我最近忙嘉盛的项目总在出差,回来后才知道这件事。赵启被你拒绝后又来找我,昨天还在我办公室大闹了一场。”
池清台倒是有些意外了:“他竟然还没有放弃。”
张云书:“其实这个项目可以一试,可惜现在已经错过了最佳的进入和退出时机。”
池清台淡淡道:“他如果先来找你,或许还有可能。”
张云书笑着摇头:“我可不要这种傻了吧唧的下属。”
二人聊了一会儿工作,很快登机飞往纽约曼哈顿。
杉盛资本总部在华尔街,池清台当初在这里工作了三年,回来依旧遇到了许多老面孔。
第一天晚上的冷餐酒会,杉盛投资合伙人赵天明端着酒杯朝他走来:“Travis,好久不见。”
Travis是池清台英文名,池清台:“赵总好。”
赵天明和他碰了杯,又说:“国内的事情我听说了,赵启给你找麻烦了。”
“谈不上麻烦,”池清台没有放在心上,“我公事公办,倒是请赵总别介意。”
“哪里的话,如果介意,当初我也不会把他放到你手下了。”赵天明笑着摇头,“赵启性子直,目光短视,我正希望你能好好调教他一番。”
池清台:“赵总严重了,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
“池总客气了,”赵天明摇头,有些头疼,“赵启性格从小就倔,我知道他有多令人头疼。如果他有什么冒犯的行为,还请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多担待一些。”
说完,旁边有人找,赵天明端着酒杯离开,池清台也开始了新的应酬。
池清台年纪轻轻就坐上了杉盛亚太区一把手位置,不少人慕名前来结交。
期间甚至还有制药大亨意图收购他的实验室项目,被池清台拒绝后,还遗憾地表示以后需要投
资随时找他们。当然,都被池清台婉拒了。
在曼哈顿的这三天里,池清台各项行程排得满满当当,期间也和许多人握手,产生了许多不可避免的肢体接触。
他程强忍着不适社交,一回到酒店就把自己关起来,一遍遍清洗着身体。
哗啦啦的水声中,池清台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露在外面的皮肤红了,头发湿漉漉的搭在额前,透出了几分强装镇定的狼狈。
然而晚上还有个酒会,他不能缺席。池清台把湿漉漉的头发撸到脑后,扯过浴巾围住身体朝外走去。
“嗡嗡——”
茶几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
他接起电话,又恢复成了那个波澜不惊的投资人。
医院那头通知,他母亲病情恶化,现在送进了急救室。
池清台眸色一沉,立刻扯掉身上的浴巾换上西服。
“老大,”周秘书在外面敲门,“我们要出发去酒会了。”
“告诉他们我不去了,”池清台披上大衣,神色严峻,“另外你帮我订一张回国的机票,越快越好。”
周秘书:“好的。”
十分钟后,池清台乘车前往机场。飞回国还要十几个小时,他在路上联系池清浅,让她先过去看看。但池清浅电话一直关机,应该是在进行某个重要的实验。他想拜托路念东帮忙,又想起来路念东在国外参加时装周,鞭长莫及。
看着窗外繁华的夜景,池清台握着手机,心脏顿时沉了下去。
他心里还有个人选,但最终没有拨通那个电话。
医院的医生很专业,林姨也照顾了母亲多年,他又额外请了个护工,应该不会有问题才是。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池清台终于落地京市,迫不及待地赶往了医院。
他心中忐忑,在飞机上眼睛都没合,抵达医院却愣在了那里。
谢疏慵正坐在病床前陪护,不知说了什么,逗得床上的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池清台用力地眨眼,以为自己睡眠不足出现了幻觉。
“你回来了?”直到谢疏慵抬头向他打招呼,这才终于回过神来。
池清台定了定神:“你怎么来了?”
“妈昨晚情况恶化,我有时间正好过来看看。”
床上的卓停开口:“听说小谢昨晚就来了,在这儿陪了我一整夜。”
池清台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哑:“谢谢你。”
“这次真的辛苦小谢了,下次不用麻烦特意过来了,”卓停缓缓开口,“还有清台你也是,你别听医生说什么急救就跑回来,耽误你工作。我这病拖了这么多年,就是发作起来吓人,但你看最后,不是什么都没有?”
“妈,你别担心,我和妹妹两个人还照顾不过来你吗?”池清台帮她理了理被子,温声道,“这次是清浅在做实验,没接到电话,不然她也要过来。”
“你们有这个心就好了,我又不是皇太
后,林姨加护工还照顾不过来?”
卓停抬手想拍儿子胳膊,但意识到他的病情又放了回去。
池清台却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卓停愣了下,难以置信地地睁大了眼:“你……”
“妈,”池清台的手因为害怕微微发抖,脸上却不露声色,他微笑着说,“我重新看心理医生了,谢疏慵也在帮我治疗,等以后我好了亲自来照顾您。”
“好好,”卓停笑着点头,眼眶有些湿润,“我等你。”
卓停刚醒来,精力虚弱,很快又重新睡了过去。
池清台和谢疏慵离开了病房。
医院走廊里,池清台看向一旁的男人,真心实意道:“很感谢你能过来。”
谢疏慵嗯了一声,又说:“下次再遇到这种事,可以给我打电话。”
“怕你不方便,”池清台摇头,“来陪伴我母亲,本就不是协议结婚里的内容。”
谢疏慵目光落在他身上,声音低沉了几分:“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池清台:“我不想麻烦你。”
“可以麻烦。”谢疏慵几乎同时开口。
池清台愣了愣,抬头看向面前的男人。
谢疏慵几乎熬了一整夜,头发有些凌乱,下巴上也冒出了青色胡茬,却一点也不显狼狈,反而多了几分随性和帅气。
“你别想太多,”谢疏慵说道,“毕竟我们现在还是夫妻,你母亲真出事了,我也会受到牵连。”
池清台垂眸,终究还是说了声“好”。
他比谢疏慵更清楚,对方只是在承担责任。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不想亏欠谢疏慵太多。
人情债最难还。如有可能,他希望一切可以明码标价,谁也不必亏欠谁。
池清台穿过走廊,朝着中间的电梯走去。
“叮”的一声响,电梯门在他面前打开,露出一张乌云密布的脸:“池清台,你果然在这里!”
一个中年男人站在他面前,气势汹汹地朝他叫喊。他旁边还有个高个子男生,表情冷酷。
看清来人后,池清台霎时沉下了脸:“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来做什么?”池仁强冷哼一声,“我要是不来,你怕是忘了还有我这个父亲。”
“你就当我忘了吧。”池清台说完进入电梯,不想再听一句废话。
“谁允许你走了?”池仁强不满自己被忽视,开始伸手拉池清台胳膊。
还没碰到对方衣袖,胳膊突然被一只手握住,头顶响起一道沉沉的警告声:“池先生,请自重。”
池仁强抬头,对上了谢疏慵冰冷的眼眸,在狭小的电梯里,带来了极强的压迫感。
池仁强皱眉:“你就是谢疏慵?”
“是我,”谢疏慵松开手,不动声色把池清台挡在身后,“我和清台结婚有一段时间了。”
池仁强虽然有些害怕谢家长子的名头,但又转念一想,谢家的人再厉害,还不是给他做儿婿了?
他跟着二人走出电梯,摆出出老丈人的架势:“那你应该叫我爹。”
池清台打断他不切实际的妄想:“你别乱攀关系。”
“我乱攀关系?”池仁强冷哼一声,态度高高在上,“你是我儿子,他是你丈夫,他不该叫我一声爸爸吗?”
“池叔叔,”谢疏慵微微一笑,他态度依旧礼貌,说出的话却冰冷刺骨,“我似乎也没听到清台叫您爸爸。”
这几乎是明晃晃打他的脸了。
池仁强脸上挂不住,又开始埋怨池清台:“有你这么做儿子的吗?瞒着我结婚就算了,婚后家都不回,这天底下哪有子女结婚不通知父母的?”
池清台:“我早就带他见过我妈了。”
言下之意就是没把他当父亲。
池仁强皱眉,还想再说什么,池清台冷冷打断了他的话:“池仁强,你当年做了什么你自己知道,别逼我做更过分的事情。”
父子二人在走廊里对峙,门外寒风萧瑟,却不如他们二人间的气氛冰冷。
池仁强想起今天的目的,破天荒服了软:“好了,都过去这么久了,当年的事情你还要追究多久?还有,我买的城市财富的私募爆雷了,你先借我点儿钱周转呗。”
池清台差点儿没笑出声:“我实验室运营不下去时,你又是怎么说的?”
池仁强明显心虚起来,底气不足地说:“怎、怎么说的?我也没说什么啊……”
“您说没钱正好关停实验室。”池余声音平铺直叙地插进来。
池仁强:?
“闭嘴!”池仁强恨铁不成钢,“我是带你来给我帮倒忙的吗?”
池余依旧是那副欠揍的表情:“我以为您忘了,我在提醒您。”
池仁强:“……”
他当初接池余回来是为了钳制池清台,没想到这人长得一副聪明相,实际上没半点儿脑子,完被那个蠢女人养坏了。
池清台趁着池仁强发火的功夫走远,谢疏慵程沉默跟在他身后,没有任何问题。
“你没开车来?”见池清台走到医院门口,谢疏慵终于说了第一句话。
池清台摇头:“我从机场打车来的。”
谢疏慵:“你去哪儿,我送你。”
池清台没和他客气,坐谢疏慵的车总比坐陌生人的车好。他跟着谢疏慵往停车场走去,却不料这是池仁强又冲了出来,突然拦在了谢疏慵面前。
“谢疏慵,你被骗婚了知不知道?”池仁强看向池清台,“你不知道他有肢体接触恐惧症吗?你们结婚这些日子里,他根本都不让你碰吧?”
池清台难以置信地抬起头,身体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他不敢相信,池仁强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在光天化日之下,揭露了他最不敢公之于众的秘密。
“池叔,”谢疏慵挡在池清台面前,彻底沉下了脸,“我叫你一声池叔,是看在您是清台父亲的面子上,但这不代表您可以插手我们
夫妻之间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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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疏慵往前一步走向他,居然笑了起来:“我不屑于对长辈动手,但如果您再步步紧逼,别怪我不给你留情面。”
那一瞬,池仁强感受到了一股难以言说的恐惧。他往后一步躲到池余身后,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你疯了吗?他都骗了你你还帮他说话?”池仁强难以置信。
“谁说我不让他碰了?”池清台仰起头,反手牵住谢疏慵右手。
谢疏慵震惊地看了他一眼。
池清台却不为所动,反而更加用力地握住了他。他们的手握得那么紧,仿佛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池仁强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死心吧池仁强,”池清台一字一句,“你早就无法控制我了。”
池仁强呆呆站在原地,仿佛被击中了一般,彻底无法思考。
池清台拉着谢疏慵转身离开,走到停车场才终于停了下来。
谢疏慵:“你还好吗?”
池清台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过来拉了人家的手一路。
“抱歉。”池清台松开手,飞快撇了一眼,发现谢疏慵右手早已被他捏得通红。
他心头愧疚:“疼不疼?”
谢疏慵活动了一下关节,本来想说没事儿,但看到池清台罕见地心疼他,又改口道:“疼,你刚才好用力。”
池清台之前从未和人牵过手,没想到自己握力这么大。他解开安带,神情还算镇定:“那换我来开车,我们去医院看看。”
“不用,”谢疏慵懒散一笑,随即把手递了过来,“你吹一下就不疼了。”
池清台:“……”
短暂的静默后,谢疏慵若无其事收回手:“算了,逗你玩的……”
旁边的人却鼓起嘴唇,很轻地吹了一下。
细微的气流拂过皮肤,两个人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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