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岳和后来如何,他毫不知情,确实因为他自责心理太重,一直对岳和抱着负咎之心,不好意思给岳和写信,岳和也不敢写信勾起李春心中的不安。
就这样,两人三十年未曾谋面,岳和回到家乡后,拾起家传的做豆腐手艺,艰难度日,在没有故去前,也时常跟自己夫人姚氏提及与李春的情感,并告诉夫人,若是李春回乡省亲,一定要好好招待一番,李春负疚太多,总要有冰释的时候,他希望这一辈子的情感能在下一代身上延续。
可是,等待多年,李春放弃升迁、省亲的机会,他觉得自己的才华无法与岳和兄相比,能当好一县之县令,已经是自己最大的功德,只要一心一意为百姓当好父母官,不负岳和兄对自己的期待,也就满足了。
等到女儿到了二八年龄,李春一心想将女儿送回家乡,看望义兄;若是义兄有子,一定将女儿许配给义兄之子,没成想,刮地虎方魁占住卧虎岭,李春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将女儿送入虎口。一耽误又是一年,如今女儿已经十七,正是待嫁的年龄,李春一直愁眉不展,恰在此时,妇人又重病卧床,让李春感到雪上加霜。
立崖寺开坛祭法,女儿要为娘亲祈祷许愿,不巧赶上方魁下山,一眼就看中女儿的美丽,想抢到山上做压寨夫人,听了家人的报告,李春简直就像疯了一样,拿着衙板第一个冲上山来,此时,正好与岳飞相遇。
有了这番渊源,岳飞的到来,对李春来说无异于上天给自己送来了乘龙快婿,酒席一结束,他就将悟澄大师拉到一边,说出自己的心意,毕竟,女儿嫁人要有媒妁之言,自己总不能直接对岳飞说出自己的心意,儒家的礼义廉耻他还是要顾及的,这才有悟澄大师做媒,李县令嫁女的故事。
岳飞在问及银儿小姐的意愿后,李春一路小跑来到女儿的绣房,轻咳一声道:“银儿在吗?为父来和你商量婚姻大事,不知女儿是否应承?”
“爹,银儿就在里面,女儿的婚姻大事全凭爹爹作主。”银儿答道,从话音上,李春能听出女儿的满意。
他心情高涨,很快又来到夫人病榻前,叫醒夫人,把经过简单地告诉夫人,并把岳飞如何英俊,胆识如何过人,武功如何了得,与银儿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双,夫人听了也非常高兴。
回到正堂,李春告诉岳飞,银儿没有看法,分明已经答应这桩婚事了,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岳飞见状,忙跪倒磕头道:“多谢李叔抬爱,小侄今生今世无以为报,就算来生来世当牛做马,也报答不完李叔的恩德!”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岳少侠你该改口了,难道还叫李叔不成?”悟澄大师戏谑道。
“这……岳父大人在上,请受小婿一拜!”岳飞再次叩首道。“哈哈哈,贤婿,快请起!快快请起!”李春满面春风地说道。
“舍利弗,不可以少善根福德因缘,得生彼国。舍利弗,若有善男子、善女人,闻说阿弥陀佛,执持名号。若一日、若二日、若三日、若四日、若五日、若六日、若七日,一心不乱。其人临命终时,阿弥陀佛与诸圣众,现在其前。阿弥陀佛!择日不如撞日,老衲推算后天即为黄道吉日,请李施主为千金置备,后日可与岳少侠完婚,也好以女儿婚庆之吉为李夫人冲喜,不知李施主与岳少侠意下如何?”悟澄大师念诵阿弥陀佛经对两人说道。
李春大喜,道:“好,好,就依大师之言,老夫这就给女儿置办。”
他们的对话,早让忙前忙后的丫鬟仆妇听到,一说小姐后日成婚,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府上,传遍小小的县城,因为李春为官清廉,做人低调,女儿的新婚大喜,他只想在府上*办*办即可,由悟澄大师证婚,精干的家人司仪,不显山不露水地把女儿的婚事办了。
银儿小姐长这么大都没有这么装扮过,描眉修凤,涂脂抹粉,青丝盘绕,云鬓对贴,一袭大红的新娘装裹着娇美的身材,娘亲陪嫁过来的金钗银凤往她头上一插,简直如同月宫里的嫦娥,下凡的仙女,丫鬟仆妇一个劲地围着她赞美,羞的银儿小姐满脸绯红。
卧病在床的老夫人知道宝贝女儿要出嫁,也不知从哪来了精神,没人伺候,没人搀扶,颤颤巍巍地从内屋走了出来,可把李春和家人吓坏了,生怕她有个闪失,耽误女儿的大好姻缘。可夫人却神情矍铄地说道:“老爷,女儿一生一世就这么一次大婚,做娘的如何能躺在床上,我要为银儿梳头,为银儿收拾嫁妆。”
李春言道:“咳!这些事老夫已经置办妥当,哪需要你*心,你能起床就托上天洪福了。”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这叫人逢喜事精神爽,李夫人得知千金大婚,病已经去了七、八成,只要良辰吉时一到,相信夫人身体会全复。”悟澄大师说道。
“多谢悟澄大师吉言,在下岳飞带岳父母大人感谢大师良言。”岳飞说完,向悟澄大师深施一礼。
“岳少侠不必客气,老衲这身臭皮囊多亏少侠相救,大恩不敢言谢,岳少侠何出此言呢?阿弥陀佛!”悟澄大师答道,此时的悟澄大师已经摘去眼帘,眼前的一切,尽收眼底。
就在大家你一眼,我一语之时,忽然,府门外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管家急匆匆来到正堂对李春言道:“启禀老爷,府门外来了数百山民,敲锣打鼓,燃放鞭炮,抬着牌匾,说是为姑爷送匾,同时来祝贺我家小姐大婚,请老爷外出一观!”这真是:此银儿非彼莺儿貌似神更似,此义父非彼义父相见情更浓;此父母非彼父母功德民心藏,此为官非彼为官明镜头上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