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显一看前方的道路被此人挡住,他赶紧一带马缰绳,怕两马冲撞在一起,口中喊了一声:“吁……”战马在崎岖的山路上踏着碎步,发出清脆的响声。只见对面这位大汉高声喝道:“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此路过,留下买路财;不拿银子来消灾,大爷管杀不管埋。”张显一听,心里这个气呀,自己随岳大哥杀金兵,过回鹘,大闹土儿城,从来还没遇到过拦路抢劫的,眼看要到自家门口了,却遇到一个劫道的。
他一提战马,高声喝道:“你是什么人?敢在此拦路抢劫,你也不问问我们是什么人,就敢劫道;就算劫道,也该找个地方,在这里劫道,即使我答应,可我*这杆点钢枪也不会答应。”说完,张显从得胜钩上摘下点钢枪,就要与黑脸大汉交手。
这时,岳飞在后面看得真真切切,一催闪电搏龙驹,拍马来到近前,问道:“这位好汉,你是什么人?什么事情不好做,非要在这里做这个山贼山大王。”黑脸大汉听了小白脸的话,哈哈大笑道:“世上三百六十行,有做买的,就有做卖的;有做官的,就有要饭的;有为富不仁的,就有杀人劫道的。本大爷杀富济贫,扶危济弱,决不滥杀无辜。要问俺是什么人嘛!哼,你们在马上坐稳当了,说出来,你们千万不要从马上掉下来,尤其是你这位小白脸,别吓尿裤子。俺师傅的大名如雷贯耳,皓月当空,他就是陕西老隐士周桐……”
说到这,他顿了一下,岳飞等众人听了,大吃一惊。顿了片刻,黑脸大汉又道:“他就是陕西老隐士周侗周老先生的师弟,家住陕西凤翔府的牛一锏,至于俺嘛,更是顶顶大名,姓牛,单字名皋,尔等只要留下买路钱,赶紧逃命去吧!”岳飞一听,心中很纳闷,没听说义父还有一位姓牛的师弟,再看眼前的这位大汉,岁数与自己相仿,难道是义父最近才收的徒弟吗?思量片刻,岳飞高声问道:“牛皋,你见过周侗老先生吗?”
牛皋一愣,他以为自己的话能把几位唬住,没想到小白脸会反问自己,心想,俺打娘胎里也没见过周侗老先生,他黑脸一闪道:“啊!没见过,可他就是俺的师伯。”牛皋黑下脸来死认周侗是他师伯,岳飞只好说:“既然如此,在下问你一句:是周侗老先生让你来当山贼的吗?”牛皋一听此话,不干了,高声喝道:“好啊!你敢这么说俺师伯,就是侮辱他老人家,俺和你拼了。”
说完,右手从背后抽出四棱镔铁锏,就要向岳飞砸来,握枪在手的张显,一看黑大汉冲过来,他一摆手中点钢枪,直奔牛皋面门刺去,眼看点钢枪就要刺中牛皋,牛皋不躲不闪,反而轮起四棱镔铁锏照着张显耳门锏来,嘴里还喊着:“锏耳朵!”张显这辈子也没想到,还有这么打战的,自己的枪快要刺中他了,他不仅不躲,反而用锏朝自己打来,这种不要命的打法,他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到,点钢枪已经刺出,再想收回来格挡,肯定来不及了,情急之下,张显丢掉大枪,一骨碌从马上滚了下去。
牛皋一看张显掉在马下,也没催马,而是从马上跳下来,与张显在地上打在一起。起初,岳飞被牛皋不要命的打法吓了一跳,再看张显掉在马下,以为牛皋不会错失良机,肯定会赶尽杀绝,天山神掌蓄势待发,可是,他们看到牛皋并没有趁人之危,而从马上跳下来,与张显在地上拳来脚往,不禁对这位黑脸大汉肃然起敬。
只见张显刚刚起身,牛皋就是一个“插花盖顶”朝张显头顶打来,劲道又猛又急,张显不敢怠慢,赶紧一招“拗步拉弓”,撤右腿,抬左手,挡着牛皋的手臂,右手一个“黑虎掏心”直奔牛皋前胸,不知是牛皋躲得慢,还是牛皋艺高人胆大,他不躲不闪,结结实实挨了张显一拳,牛皋还没怎么样,张显倒觉得手腕子生疼,心想:“这位黑脸大汉的内功挺深厚,我不能和他硬拼,使出师傅教我的看家本领,否则,还真赢不了他。”一念之间,张显快速变招,右拳变掌,一招“白蛇吐信”向牛皋喉嗓插来,牛皋一看张显变招,嘴里喊道:“唷呵!小子,你变招还挺快,本大爷今日不给你点厉害,你也不知道‘盐打哪儿咸,醋打哪儿酸’。”
说完,来了一招“拨云见日”撩开张显伸过来的单掌。张显的“白蛇吐信”是假,中途变招才是真,张显紧跟着一个“踢打狮球”向牛皋肋下踹来,眼看就要踢中牛皋,牛皋不慌不忙,微微后退一步,使了一招“貂蝉拜月”,化解张显踢过来的双腿,这么一个傻大黑粗的汉子,使出“貂蝉拜月”这么优美的动作来,的却让岳飞等人忍俊不禁,牛皋不管这些,虽然动作不太优雅,但是很管用,“貂蝉拜月”堪堪使完,紧跟着一招“霸王扛鼎”,左肩朝前,整个人冲张显撞来,这又是一招拼命打法,张显已经见识过他的厉害,赶紧跳出圈外。
刚想进招,王贵从马上来了个“鹞子翻身”,来到牛皋近旁,一招“刘邦献印”,双手如抱,想掐住牛皋的脖颈,牛皋怎么可能会“引颈就戮”,把脖子往王贵手上送呢?牛皋一看不好,自己要自投罗网,想停身已经来不及了,情急之下,横下一条心,来了个“冲阵斩将”,右掌向王贵脖项斩来,“霸王扛鼎”在前,“冲阵斩将”在后,力道非常大,王贵赶紧一个撤身倒退,躲过牛皋一掌。
王贵还想进招,汤怀从背后抽出“子母鸳鸯棒”,搂头就打,牛皋一个拗步,躲开汤怀一击,嘴里嚷道:“哎唷,拳脚打不过,开始动家伙了,大爷就配你们玩玩。”说完,从背后抽出四棱镔铁锏,照着汤怀的“子母鸳鸯棒”由下向上蹦开,两件兵器撞击到一起,只听“当”的一声,相碰的地方擦出一溜火花,汤怀右手握住的子棒,几乎拿不住了,只感觉虎口发热,棍棒发烫,差点儿没把子棒给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