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建林一愣,“没有啊!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两年前吧。”
蒋建林肯定地摇头,“没收到,可能路上丢了吧。”
沈牧没再说下去,又陪着蒋建林闲谈了几句,谢绝了蒋建林留饭的好意,告辞了。
谈话的全程,蒋建林没有问起过肖强在基地的事情,沈牧不想主动勾人伤心事,也就没有提及。
信件的事,似乎越来越扑朔迷离了。查到这里,沈牧几乎可以肯定自己的信肯定是被人偷看了,只要是有关柳烟凝的信都被拦截了,次日沈牧又去了一趟邮局,果不其然,柳烟凝寄的那封给据邮件的档案已经销毁了。
信件的事情一时间查不出线索,沈牧去了一趟阳光小区。
他并不知道沈贵荣他们住在几层几号,只能到门卫室大爷处打听,大爷上下扫了他一眼,见小伙子长得板板正正的,通身都是文化人的气质,翻了翻地址簿,“708。”
这房子是老公房,也不是新的,比筒子楼好一些,沈牧年轻力壮,一口气爬上七楼不带喘,但吴桂芬和沈建华一旦上了年纪,想跟着大儿子住是不可能的。
此时已经是下班时间,楼道里飘着各种各样的饭菜香。
沈牧敲开门,是沈贵荣开的门。
沈贵荣穿着件半旧不新的褂子,头发乱糟糟的,手脚细长,看到沈牧脸上闪过惊讶,“二弟啊,快,快进来。”
客厅里,沈贵荣的独生子沈俊正趴在书桌上写作业,看到有客人上门,好奇地扭头看过来。
沈贵荣让他叫人,“这是你小叔,小俊,快叫人。”
沈俊小声地喊了一声小叔。
“小俊都这么大了,当年我离开的时候,他才刚学会走路。”沈牧感慨道。
顾曼从厨房走了出来,看到沈牧,热情地笑道:“沈牧来了啊,前两天就听妈说你回来了。刚好,饭马上就好了,快坐,老沈,快倒茶呀!”
沈贵荣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去找茶缸倒水。
沈牧坐在椅子上,看着沈俊掰着手指头算算术,顾曼没说几句话就去厨房忙活了。
沈贵荣倒了水坐在一边,闷着头也不说话。
沈牧主动找他说话,“怎么买这么高的楼层?爬上爬下的多累。”
“你大嫂说这个楼层好,要不是八楼没了,她还想买八楼的房子呢。”
这栋楼最高一层也就是八楼。沈牧心里明白了,顾曼是个厉害的女人,家里家外一把抓,吴桂芬泼辣爱搅和,顾曼跟她处不到一块。吴建华早年干农活,腿受了伤,爬这么高的楼是不可能的。
没说几句话,饭就好了。
因为沈牧来了,顾曼多炒了一个肉菜,人都坐上桌,顾曼笑着问沈牧,“这几年很辛苦吧!不过你还这么年轻,去基层锻炼几年,累积资历,对以后晋升有帮助。”
沈牧点头,“是,学习了很多东西。”
沈俊听说叔叔是搞火箭的,顿时来了兴趣,问东问西的。
吃了饭,顾曼收了碗进厨房洗,沈俊下楼找小伙伴玩耍去了,客厅里又只剩下沈牧跟沈贵荣,沈贵荣给自己泡了一杯浓茶,拿了一叠报纸看。
他低下头,沈牧才注意到他头顶的那一块头发已经很稀疏了。
“大哥。”
他们从小就没什么话说,沈牧也习惯了。
沈贵荣从报纸里抬起头来,看向沈牧。
“我这几年的工资被妈取走了,一共九千六百块,妈说借给你们买房了。”沈牧说的是借,事实上,吴桂芬偏爱大儿子,但凡有一分钱都抠给他了,怎么会是借,不过这笔钱不同,这是沈牧的。
沈贵荣显得麻木的脸上终于破开了一丝裂缝,他结巴地说道:“妈妈没说过这事啊!有这事吗?”
沈牧问他,“妈拿了多少钱给你们?”
沈贵荣不说话了,他扶了扶眼镜,“这,这我不知道,这都是你大嫂在办。”
沈牧一听就知道他在撒谎,就凭吴桂芬跟顾曼水火不容的关系,吴桂芬宁不可能将钱给顾曼。
沈牧对这个大哥已经说不上失望了,他从小到大都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家庭所有资源,年近三十,还是这种自私的德行。
厨房里响着流水声,沈贵荣已经静不下心看报纸了,他借口要下楼散散步,放下报纸就出门了。
沈牧没拦着他,本来这家里他也说不上话,这事最终还是要跟大嫂谈的。
顾曼洗了碗出来,没看到沈贵荣,得知他下楼散步去了,怒骂道:“这不争气的东西,自己弟弟来了都不知道招待!”骂完对着沈牧又露出笑脸,“我给你洗两个苹果去。”
“大嫂,”沈牧叫住她,“我这次来是有事情跟你们说。”
顾曼坐下来,听完了沈牧的来意。
“我真不知道这事,我要是知道,这钱我就不会要了。”顾曼说道,她抚了抚胸口,深吸了一口气,顾曼虽然为人泼辣,但不是不讲理。吴桂芬一共给了他们一万块钱,但顾曼不可能还沈牧九千六。
“二弟,我跟你实话实说吧,妈一共给了我们一万块钱,其中六千块都是从老家各个亲戚那借的,我们得去还这笔钱,我只能还给你四千块。妈他们这几年拿了你的工资,不可能不花用,你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