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鹤清淡淡回:“好。”
林风致还想说些什么,他又说:“我有事,后天联系。”
挂了电话。
收手机,才见红包插进了他口袋。
抬眸便对上了陆如婵慈爱的眼眸。
陆如婵瘦骨棱棱,手腕手指细到可怕,苍白皮肤皱成了万纵沟壑,落到头顶,却带着怀念的温度。
“明年也来吧,我还给你包压岁钱。”
陆凛进客厅,隔着落地门看见晏鹤清蹲在轮椅旁。
推门而出,先听到晏鹤清的声音,“这棵是魏紫吗?”
前方有棵三米高的牡丹,陆如婵很是意外,“是啊,你懂花?”
“在花圃兼职过。”晏鹤清依然蹲着,平视着陆如婵,女人常年被病痛折磨,唇色显白,“到季节有花没卖掉,快凋谢了,花圃老板会摘花烘干做口红。”
他神情认真,“操作特别简单,又天然。今年牡丹花开了,我来给您做口红。”
不用等到明年过年,四五月份,他还会再来,陆如婵的惊喜显而易见,“好啊,除了牡丹,我园子里还有蔷薇,月季……”
晏鹤清认真听着。
他这般警觉,竟是过去好一会儿,才发现后面有人。
陆凛又不知道站了多久。
他居家随意,家居服外披着长款毛衣开衫。
“早上好。”晏鹤清先开口。
“早上好。”陆凛没上前,站在落地门后,“早餐好了。”
晏鹤清起身,双手自然落到轮椅把手,“我推您。”
陆如婵没拒绝,眉眼弯弯,“好。”
陆凛先转身,将玻璃门推开了些。
早餐种类丰富,也很清淡,陆如婵胃口小,一小碗粥便搁碗了。
陆凛和晏鹤清相继落筷,她笑着开口,“吃过早餐,阿凛要回公司处理事,小鹤清你和他一道回吧。”
她听到了晏鹤清的电话,知道他初二有事。
晏鹤清眸光清浅,“我可以待到下午。”
陆如婵拢了拢披肩,笑着摇头,“我精神不好,消消食得回房休息。”她看一眼陆凛,主动转过轮椅,“不用推我了,你们走也别叫我,我睡着了。”
车轮滚过地板,静静没发出声音,陆如婵卧室离饭厅不远,很快进屋关上了门。
饭厅里,陆凛起身说:“我换衣服,十分钟。”
陆凛的十分钟分毫不差。
他换好衣服下楼,到他们出门,一共十分钟。
晏鹤清朝着后排走了几步,陆凛已经打开了副驾的门。
晏鹤清突然看向地面。
昨晚雪停后,没再落,也没下雨,今天地面干了。
大概明白了。
昨晚陆凛让他坐后排,是防路面打滑,司机会惯性护着自己,副驾就成了危险位。
坐稳扣好安带,待开出别墅,晏鹤清突然问:“陆先生,你回过两次老家对吗?”
顺畅的下山路,陆凛开得慢,“嗯。”
“你老家是哪儿?”晏鹤清礼貌说,“我似乎和你是同乡。”
陆凛眸光沉了沉,“你不记得?”
晏鹤清很坦然,“太小没印象,只记得母亲爱煮薄荷绿豆水,还喜欢评弹。”他轻轻笑了下,“要是回一趟老家,或许……”
戛然而止。
或许后面,没有下文。
"二十桥。"陆凛回,“我姥姥的故乡叫二十桥。”
“谢谢。”晏鹤清摸出手机,搜了二十桥。
是南方一个临海小城,春天有漂亮的杨柳,桃花,梨花,夏天可以出海。
离首都1000多公里,飞机一个半小时,没有高铁,火车10小时左右。
晏鹤清收起手机,转脸望着窗外。
余光望到难得走神的少年,直到上了高速,又下了高速,陆凛才开口唤醒他,“你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