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租户搬离了,有的会带走宠物,有的就原地遗弃了。
快到年关,最近流浪猫更多了。
晏鹤清上到3楼,他门口还堆着剩下的几箱猫罐头,晏鹤清开门,没有换鞋,将食物挂到门后,又关上门,抱起四箱猫罐头下楼。
四箱猫罐头有些重量,晏鹤清搬起来还是有点吃力,他走得很慢,到他常喂野猫的地方,他将猫罐头一一打开,蹲下摆在地上,然后轻轻唤了几声。
不多会儿,接二连三有猫从暗处窜出来,晏鹤清常来喂食,它们早已经熟悉,毫不设防大快朵颐。
高级罐头是好肉和汤汁,野猫们吃得特别快。
晏鹤清脚边有一只特别瘦小的猫,他静静守着,不让其他猫过来抢食,等小瘦猫吃完,餍足着开始舔毛了,晏鹤清这才起身回家。
快到单元楼门口,他就看见了一辆奔驰。
霸道横在路中间,连车门都没关,可想而知车主下车时多愤怒。
陆牧驰来与不来,都在晏鹤清计划中,只是分早晚而已。
他脚步不停,平静踏进单元楼。
刚进去,破风声响起,有东西从他脸颊擦过,重重掉到他身后。晏鹤清的右颧骨有着明显的刺痛,应该是被划破了,他微微侧目,他身后不远,静静躺着墨绿色的笔记本,叶子底纹润润地泛着光。
晏鹤清没有出声,倒是陆牧驰先沉不住气了,他双目喷火瞪着晏鹤清,“林风致的日记本,是你故意落到我车上。”
晏鹤清长睫低垂,眼底有淡淡的流光。
他瞬间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陆牧驰不记得林风致的字迹。
互联网时代,大家交流基本是打字了。
电光火石之间,晏鹤清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应对办法,甚至间接助攻他接下来的计划。
晏鹤清转身弯腰,捡起了笔记本,不动神色紧捏在手里,随后他回身,云淡风轻对上陆牧驰的怒容,“是。”
陆牧驰丝毫没有怀疑,晏鹤清是林风致的亲哥,两人私下一直在联络,晏鹤清拿到林风致的日记本太正常了。
陆牧驰眼眸危险眯起,他紧紧盯着晏鹤清,“为什么这么做?”
晏鹤清明知他喜欢林风致,却让他看到林风致的日记,故意让他去捉奸,难道……
有答案呼之欲出,陆牧驰心口莫名跳得有点快。
晏鹤清没有直接回答,他眼波澄净,如同两泓泉水,平静对上陆牧驰的审视,“是啊,为什么呢。”
一楼的感应灯应声亮了,淡橘光芒落到晏鹤清脸上。
他右脸,离眼尾很近的地方被笔记本划出了一小条口子,冒了浅浅的血痕,像是在下眼睑拉出一条浅红色的眼线,那只浅褐色,略带沙金色的狐狸眼,在昏暗的光线里,有一种勾人夺魄的天然妩媚。
陆牧驰喉咙猛然发紧,这种感觉,他刚才看到林风致裸体都没出现过。
他语气无意识放缓,“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
晏鹤清面容沉静,“答案是靠自己挖掘,不是别人告诉。”他抬脚,陆牧驰堵在楼梯口,他擦着陆牧驰手臂而过,“谢谢你的猫罐头,它们吃得很开心。”
晏鹤清上楼了,不疾不徐的脚步声,直到听到关门声,陆牧驰才猛然回神,他仰头,望着漆黑的楼梯间,脑海里的答案,逐渐成形,晏鹤清不愿做林风致的替身,又故意让他发现林风致喜欢他叔,难道是因为——
晏鹤清在嫉妒?
他……喜欢他?
心脏砰一下,跳得有些猝不及防。
关上门,晏鹤清换好鞋,先去了厨房,没有开灯,借着窗外淡淡的路灯光,他翻开笔记本,撕下那页日记,再翻出备用的火柴,划了一根,橙红色的火焰小小地发着光,晏鹤清点燃了页角,伸到水池里。
他静静望着燃烧的纸片,火光倒映在他瞳孔,像是两团热烈燃烧在他眼底的火焰。
很快,黑色的小碎屑一点一点往下落。
烧干净后,晏鹤清打开水龙头,将一堆灰烬彻底地,干干净净冲进了下水道。
回到房间,被刮伤的地方隐隐作痛,他在伤口贴了一张创可贴。
翌日,晏鹤清如往常一样,按时起床,背完单词吃早餐,随后出门上班。
周日没什么生意,晏鹤清很清闲地做完了他在咖啡馆的最后一天。
张青从店长那儿得知晏鹤清过后不来了,虽然早知道有这一天,但来了,张青第一次觉得,时间其实过慢点,也挺好。
她跑去厨房装了一大袋宠物奶油,收拾好有些低落的心情,笑容明媚出来递给晏鹤清,“以后有空,或是想给小家伙们加餐了,随时回来啊!”
晏鹤清接过,微笑道谢,“谢谢。”
最后结工资,店长还多给晏鹤清发了三千块奖金,提醒了他好几遍,“下次打暑期工寒假工,店里永远欢迎你!”
晏鹤清答应了。
提着宠物奶油,还有最后一次员工价买的奶油小方,晏鹤清离开了咖啡店。
路过陆氏总部,他抬眼看了看,顶楼还是隐在最高处,完看不见。昨晚,陆凛应该没有看见他吧?
收回视线,已是深冬,天气刮在脸上有点疼,晏鹤清往上提了下围巾,遮住下半张脸,踩着昏暗的路灯,走向了地铁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