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机成熟你会见到他的。”男人说,“我的上司不希望太多人知道他在查这件事,所以请不要给他、也不要给你自己添麻烦。”
任自闲神色一凝“合作就要有合作的态度,如果你们想要利用我帮你们查清林雪棣的死因,那么至少需要给我足够的诚意。”
“我相信四年前我们已经给出了足够的诚意了。”男人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否则你在四年前就可能已经死了。”
任自闲停下脚步“是你们让林青松查不到我的?你们为了让我帮你们查林雪棣的死因,抹除了我和林雪棣恋爱的痕迹,并且在四年前伪造了茶壶和给我,结果发现正常情况之下根本无法短期进入文修圈子核心,所以才再次找上我?”
男人没有说话,任自闲抿了抿唇“林雪棣只是我的前男友而已,如今且不说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我为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和藏头露尾的家伙合作呢?”
“前男友?”男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如果只是前男友的关系,你又何必找上林青松?”
任自闲抿唇,那男人接着说“小年轻的把戏我不懂,但是你想要利用林青松进入文修学术的核心圈子应该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更何况如果林青松知道你和林雪棣的事情,他还会真心实意帮你吗?”
“我会考虑这件事。”任自闲道。
“聪明人当然会做出聪明的选择。”男人赞许,“一个疑案需要一个突破,而这个突破点你刚刚也已经看见了。”
“李尚尚是因为论文……”任自闲问。
“不得不说,这种可能性很大,”男人惋惜,“她运气不好,抄袭的论文正好就是林雪棣离世之前正在撰写的那篇,所以很有可能是因为有人把她当作了林雪棣的女朋友。所以我们需要一个全新的面孔来查这件事。”
“为什么是我?”任自闲瞥了摄像头一眼,她知道那人就在摄像头后看着她,“你们明明可以选择更加专业的人来调查,为什么要把我一个普通人拖进来?”
那男人吸了一口气,像是在抽烟“任自闲,你不一样。只要给你一丝希望,你就会把阴影拽出来,我们都希望你是这样的人,可以说我的上司在你的身上下了一个巨大的赌注,希望我们没有赌错吧。”
任自闲还想说什么,那男人打断她“一直试探对双方都没有益处,我们会向你证明,我们是比林青松更能让你达成目的。替身这种过家家的游戏还是中止吧,我们能帮你的事情,就算他是祝家的掌权人也做不到。”
“你的上司想让我和林青松分手?”
“分不分手是你的事情,只是,”男人轻笑一声,“不管你是如何想,林青松很明显已经把你当做自己人了。不好掌控的感情在这件事里面并不需要,更何况你和林雪棣的关系瞒不了多久了。”
任自闲没有反驳,沉默片刻之后道“我会考虑。”之后挂断了电话。
等到任自闲从益华医院出来已经入夜,天空中淅淅沥沥下起了雨,这在冬天并不常见,雨水带着冰雪往人身上砸,这让任自闲想起了林雪棣和她表白的那个晚上,也是这样的坏天气。
她和林雪棣相识算是偶然,一个是四处打工、为了自己和奶奶的生计发愁的穷学生,一个是可以肆意享受人生的富家公子。
那时候奶奶生病,她一天要奔波好几个地方来回折腾才能挣钱回来。
经常凌晨凭借着尚且清醒的意志把自己拖回暂居的小屋。
那天,她没有带钥匙,奶奶耳朵不好,听不见她敲门。
一瞬间所有的委屈像是伺机而动的野兽,将她按倒在地。
任自闲蜷缩在门前,实在没有力气,有一下没一下地敲门。
后来,暂时住在她隔壁的林雪棣动了恻隐之心,找到房东以导游的名义资助她挺长的一段时间。
林雪棣是个温柔善良的人,他回到言市之后并没有和任自闲断了联系,反而在考研的时候不顾家里反对选择到丰京大学来找任自闲。
林雪棣研一的时候就和任自闲表白了,两个人顺理成章在一起,那时候任自闲满脑子都是奶奶的病和赚钱。
学微生物很苦,没日没夜地做实验,焦虑为什么成品和实验预想不一样,焦虑如何才能在一众学者之中脱颖而出。
有很长一段时间她几乎没日没夜地埋在实验室里。
也因此一个月和林雪棣见不了几面,林雪棣心疼她,提出让她转学去言市,那里有他的家,他的父母和哥哥,任自闲不会再为了前程焦虑。
但任自闲拒绝了,她不愿意。
两人甚至为此曾经爆发过激烈的争吵。
就连小簋也是在任自闲提了一次分手之后,林雪棣抱着湿哒哒的小狗崽在她家门口装可怜。
林雪棣明白她所有的不舍和软弱,他总能规劝任自闲做出最合适的选择,尽管与她的初衷不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