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严禁不婚不育,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
“其一就是无生育能力,只要寻大夫开了诊断帖子,来衙门盖章,以后就不会催促婚育了。”
李平安微微颔首,这倒是个好办法。
本就是胥吏,衙门里多有熟人,很容易就能拿到盖章。
“不过么,此法有个大问题……”
孙状师说道:“宫中隔些年就会招太监,圣祖怜悯百姓,定下了优先选择天阉之人,到时候不得不去啊!”
李平安吓得一个激灵,连忙说道。
“换个办法。”
春风楼、怡红院、明月阁、潇湘馆等等地界,轮番批判下来百年都不够,可舍不得让姑娘们孤单。
更何况宫中是见不得人的地界,内侍之间争斗厮杀,危险百倍于外边。
“其二么,就是妻子死后不续弦。”
孙状师幽幽说道:“无论是怎么死的,譬如牙行买个女子,婚后不久落井了,为表忠贞不渝,永不续弦,衙门还会夸赞。”
牙行女子是贱籍,即使结婚了,身契也在丈夫手中。
即使衙门查出是故意推进井中,也不过罚银了事,可以说孙状师真的为客户考虑,没开始杀人就将后路想好了。
“这……也不行。”
李平安很佩服孙状师的手段,却已经开始鄙夷、厌恶了。
孙状师眉头微皱,看李平安多了几分轻视,连奴仆都不敢杀,以后能成什么大事,没什么结交价值了。
“如此,便没有其他办法了,人丁相当于朝廷的田亩,怎么能让他空着不耕耘?”
“多谢孙状师。”
李平安拱手致谢,摸出锭银子支付了咨询费,可不能欠讼棍的人情。
“我还有个疑惑,刚刚府尹为何无证断案?”
孙状师摸到银子,看李平安顺眼了些。
“刘府尹乃是三品大员,每日事务繁忙,区区几个小民的争端,在大人眼中谁输谁赢并不重要。”
案子快些结了,最重要!
……
李平安心事重重的回到殓尸房。
假装阉人行不通,杀妻不续弦更行不通,必须琢磨个两全其美的法子,绝不能暴露长生。
实在混不过去,大不了换个地界换个身份。
摸出钥匙开锁,李平安低头看了眼地面,故意洒的细沙上,印着两双大尺码脚印痕迹。
“有人来过!”
殓尸房在百姓眼中满是晦气,即使多日没尸骸,墙缝砖缝里剐蹭的血肉,也会散发出难闻的腐臭。
所以除了收尸人、家属、狱卒,极少有人靠近殓尸房。
“看脚印深度,应是两个强壮男子。”
李平安沉吟片刻,转身来到对门的扎纸店,与胡掌柜打了声招呼。
“胡叔,街上有没有来外人?”
朝廷为更好的管理百姓,制定了严苛的路引制度。
任何人远离户籍所在地百里外,都得去衙门开具路引,上面记载持有者身份、外出缘由、有效日期等等。
无路引或者冒用路引,经过关卡、渡口、城门,会被抓起来杖刑,严重的会处以极刑。
江湖中人喜欢蒙头遮面,飞檐走壁,多是因没有路引,不得不遮脸绕过检查。
百姓受路引限制,极少有人去外地,也就是京城繁华,换个闭塞的县城乡镇,陌生人一露脸衙役就上去盘问了。
胡掌柜稍作回忆,仔细描述道。
“半个时辰前,确有两个劲装汉子,似是江湖中人,在殓尸房外打量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