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那森才似出了口恶气般的,得意地看着涂山淞。
见二人情形不容乐观,辛夷立马道:“要不这样,我先同金轮用了晚膳,晚一点再去寻淞?”
“不行!”两种语言突然同时响起,却都是一样的不容商榷,辛夷吓了一激灵,只得先向涂山淞求饶,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他。
涂山淞欲言又止,半晌,只得妥协道:“要和他吃饭可以,但我也要一同去。”
那森虽然满心不乐意,但对方身份摆在那里,只好各退一步:“本公子有的是钱,多……你一双碗筷……也没什么!”
悯翁正要给淞翻译,却不料淞一脸嫌弃地别过头去,扶着辛夷便径直往前面走去。
那森自是不敢落后,三人并行,走过回廊,有时候遇到窄的地方,这二位便一定要争个先后,拉着辛夷上前去。
往常得一会儿功夫才能走到的大厅,不过片刻就到了。
辛夷稍微消停了一会儿,躬下身子喘着粗气:“随便吃一点吧,我实在没什么胃口了!”
小厮前来问菜,淞道:“怎么可以随便吃一点这么草率,既然金轮公子决意大气一次,便不能悖了他心意!店家,叫你们老板上最贵的菜来!”
那小厮直道好,随即便要回话,只是还没走出去,便被悯翁唤来回来。
那森摇着扇子,向悯翁道:“很久……没吃菜了,每日大鱼大肉的,也实在腻了。”
悯翁立即传达给了那小厮,没多长时间,三人便看着眼前一大桌子的名贵绿油油发了呆。
那森得意万分,随即夹了两筷子给涂山淞,涂山淞脸色此刻像死一样难看,筷子一挑,将那两根菜叶子从碗里扒拉出去。
他舀了一碗白汤给辛夷,淡淡地说了一句:“这月国的食物想来是不怎么好吃,要不然,怎么金轮兄总爱点我们景国的餐食。”
悯翁给那森翻译了这话后,那森停了停筷子,知道他这话另有所指,毕竟月国和景国方才休战,月国虎视眈眈景国,是人所皆知的事情。
那森倒并没刻意掩藏什么,他笑着切了肉,递给辛夷:“这是……羊腿上最好的一块肉,你尝尝。”
放进嘴里,果然绵香无比,她正要夸赞,却被一边的涂山淞捅了捅胳膊:“他说什么?”
看一眼面前笑嘻嘻的那森,辛夷低声在涂山淞耳边道:“他说景国……物产丰富,自是人人都向往的!”
淞神色一滞,难道,他的身份已经暴露?
唯恐自己乱翻译的事情被那悯翁传错了,辛夷向那森不好意思地说道:“金轮,有我给你当翻译就好了,让悯翁长老自己去用膳吧!”
那森点点头,眼神示意悯翁,但见淞神色凝重,向着辛夷道:“你就告诉他,景国物产丰富,那也得公平交易,烧伤抢掠,为人不齿。”
那森见淞虽然是和袅袅说话,眼睛却死死盯着自己,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他不由得感觉浑身不自在,看向辛夷。
辛夷只觉得吃个饭恨不得长出两个脑袋来,又用月国语道:“金轮!淞说,你远道而来,确实应该吃些清淡的,景国的吃食恐怕让你水土不服!”
此话一出,那森只觉得一股子怒气直冲天灵盖,这小子什么意思,景国的女人我吃不消?笑话,只有他这般柔弱娘人才吃不消我们月国女子,我们月国男人,男人中的顶端。
他冷笑道:“淞公子与其担心在下,不如担心担心自己,天底下有的是得到了却无福消受的人。”
辛夷刨了两口饭,其实压根没听清那森说什么,只随便向淞道:“他说你也多吃点,这儿的吃的稀奇又好吃。”
淞眸子微沉:“这就不劳金轮兄费心了吧?”
青丘怎么做生意,还用得着你指挥?
路辛夷只觉得自己聪明绝顶,若不是自己将两人剑拔弩张的话,转化成只是谈论吃食的关心话语,这二人还不知要怎么打起来呢。
可还没等她给那森翻译,那森便拿起刀,向着淞朝门外示意,淞抿了一口茶,此时便是不用人翻译,也知这月国人的意思。
他拿了剑,二人立于院中。
路辛夷还没反应过来,便听得众人纷纷惊叹:“那边有人打架,两个美男子嘞!”
她急忙放下了嘴里的鸡腿,擦了手慌忙追出去。
只见雪落满天,那森手执十三环雪刃刀,冷眼看着抱紧双臂的淞。
二人也没什么好说的,刀起剑落,明明这时淞只要用一点灵气,便可以赢了这场比试,可他偏偏什么都没做。
几十个回合下来,虽然二人只是点到为止,可毕竟刀剑无眼,淞渐渐落了下风,胸前被划伤了好大一个口子。
血落入洁白的雪地中,溅起一阵惊呼,辛夷不顾危险,一把扑上去,抱住了淞,以身体为他挡住来人的刀。
那森收刀,眼中掠过一丝歉意,但最终仍是什么都没说,刀入了鞘,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