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淞有些不解,但只当她是酒后说胡话,便也没有过多在意,抱着路辛夷,便一脚踏出房门。
此刻酒楼中灯火还未灭,这楼中的人们贪夜,至今没有回房中休息。
但喝酒的众人其实早已纷纷醉倒,手里拿着酒壶,在桌子上醉得早已不省人事。
灯火太过晃眼,路辛夷抬起胳膊去遮挡灯光,淞捏了个心诀,一层纱布罩在她眼睛上,为她遮挡了大部分光线。
等快要走到辛夷房门的时候,听见几个人打趣逗乐的声音,淞心下已经将来人猜到,但脚步并没有一丝变化,在转弯处,遇到了那森一众人。
见涂山淞面色不悦,那森也自知理亏,他向身后使了个眼色,巴图欠身告退,只留下悯翁一个,涂山淞连眼睛都没有抬一下,只是淡淡地说了句:
“阁下挡着路了。”
悯翁翻译过后,那森微微一笑,从腰间解下金牌,道:
“兄台觉得我挡路碍事,不如将怀中之人,让给在下。”
淞抬眼看了那森,轻笑一声:“阁下怎么能自大到这种地步?”
那森见对方一眼都没看自己手中的金牌,也自知无趣地丢给一边的悯翁:
“倒也不算自大,只是兄台既然无意这袅袅,何妨做个顺水人情,让我带她回月国?届时兄台得了自由和富贵,我得了佳人,岂不是两其美?”
涂山淞笑着摇了摇头,那森皱眉道:“你笑什么?”
“我笑你是个直人,并不知这世间的情爱之事,还要来参与一番,我更笑你,都不知道自己在哪一个圈子里,倒自以为胜券在握。”
说着,他暗自催动灵力,那森悯翁两个只觉得一股子力量推开了自己,再反应过来的时候,涂山淞已经抱着辛夷远去了。
一脚踢开门,肖丛早已在房中等候,她见淞抱着辛夷回来了,急忙起身:“公……大姐怎么又贪杯了?”
淞没有理她,而是径直将辛夷放到了床上,待起身后,又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领,松了松腰带,回看向肖丛。
涂山淞从不与他们这些下人多说,再加上他是个没正式举办典礼的驸马,因此,一众下人们也没怎么把他当回事儿。
肖丛也没意识到他的不对劲,只顾着上前查看辛夷,怎知涂山淞突然伸出胳膊拦着她,质问道:
“为什么把她一个人丢在那里?”
肖丛一时间难以说明,只辩解道:“我……我当时被众人拦住了,我……”
“派你去是做什么的?”
肖丛一下子跪倒在地,却是对着辛夷:“丛自小肩负保护公主大任,未有一刻敢懈怠。”
淞不说话,只等着肖丛又道:
“今是丛的失职,愿受一切责罚。”
淞冷笑一声:“只怕你受再多责罚,也难换她今日片刻!月国那几个,都是一等一的勇士,便说不是勇士,就是寻常人家的男子,她也招架不来!若是你不能助她完成什么没意义的任务,便趁早带着她回府中呆着去,别出来添乱!”
说罢,他转身拂袖而去,只是刚要离开,却见门外倏忽闪过一个黑影。
什么人?涂山淞急忙跟出去,按理来说,此人就算是有一等一的神功,也比不上有灵力加成的淞。
可那人脚步竟是这样快。
只见那人穿过回廊,直往丛林深处去,涂山淞一路紧跟,终于在一片密林中追上。
身着一黑衣斗篷,看背影却多几分消瘦,像是个女子的身量。
那人停了脚步,笑道:
“驸马这一场戏倒是精彩的很,若我也不知情,倒真以为驸马公主情真意切,是个热心肠体贴的。”
淞捏了捏拳头,只见那人将头上的斗篷撤掉,虽然是背影,但从她的头饰上,明确可以看出此人乃是京中贵女。
“只是不知道,如果公主知道她心心念念处处维护的驸马做的那些事,心中会有什么感受?”
淞双眸紧盯着来人,喉结上下滚动:“你是谁,又想说什么?”
那人缓缓回头,面上笑意不减。
是她?淞神色稍缓:“我还当是谁,怎么,雅茗郡主夜里不在府上休息,一个人跑来着荒郊野岭,就不怕出什么意外?”
雅茗笑了笑:“涂山淞……哦,不对,应该是涂山公子,这就不劳您费心了吧?怎么,恢复灵力的您,现在不也硬气了不少吗?”
涂山淞面色严肃,雅茗缓步上前,褪去最外层的黑色斗篷,露出一身的狐裘,走过淞的身边,笑意盈盈:
“如今景国朝不保夕,淞公子打算回青丘,公主既有了青丘可以作为退路,那月国王子又向她伸出援手,难道公子以为,我们就是个该死在这景国的吗?”
淞的视线划过她的狐裘,微微开口:“所以,你投靠了楚国?”
雅茗冷笑两声:“天下倾颓,自保是人之常情。”
“与虎谋皮,卖主求荣者,大多有去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