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位长得丰腴白净的妇人走了出来跪在地上喊冤:“奴婢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愿遭天打雷劈!”
看妇人说得信誓旦旦,我回问槐珠:“这事儿可是真的?”
槐珠也是急得有口难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泪花儿也更汹涌了。
虽然我知道槐珠不是有意这么说的,但是很难分清是被人套话,还是被误传,眼下被戴诗诗拿住把柄大做文章,连我都跟着左右为难。
戴诗诗想算计的也不止是我跟槐珠,还有柳淮安。
她踩着点的过来找事儿,就是想让柳淮安下朝的时候撞见。
也如了她的意,一切算计的天衣无缝。
柳淮安回来了。
见到家里鸡飞狗跳的,不由得喝道:“一个个都是怎么了!跟哭丧似的!谁又惹出什么乱子了!”
玉娆趴在地上不语,槐珠抽噎个不停又不敢说话。
刘妈妈匍匐在地不敢动弹。
满地的瓜子跟话本,看上去一片狼藉。
我站在原地冷眼旁观。
戴诗诗率先哭诉着扑到柳淮安怀里,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哭得厉害:“相爷可回来了!要替诗诗做主呀。”
柳淮安随即瞟了一眼,把怒火对准了我:“你这个夫人是怎么当的!家里都乱成这样你都不知道管管?!”
我冷笑不止:“相爷不是回来了吗?有本事自己管。”
说完拉着槐珠进门,当着他们的面哐啷一声用力把卧室的房门关上。
这下戴诗诗哭得更卖力了,她牢牢抱住柳淮安的脖颈哭诉着:“诗诗已经伺候相爷这么久了,姐姐还是容不下诗诗,觉得诗诗辱了相府的门楣,干脆相爷把诗诗打发了去吧,如此这般眼不见为净也是好的呀。”
柳淮安敷衍地拍了她几下,让她好好站着,自己问趴在地上的玉娆:“你,起来回话,究竟是怎么回事?”
玉娆唯唯诺诺起身,顺便捋了捋鬓边的散发,遮挡住脸色刻意涂抹的胭脂,担心柳淮安看出什么端倪来。
她红着眼眶,轻咬下唇,几番犹豫后,诚惶诚恐说道:“回相爷的话,是夫人不好,她看不惯戴姑娘不说,还唆使槐珠来拉帮结派,还让我跟她一起嘲笑戴姑娘。”
“自从奴婢成了戴姑娘的人以后,哪里敢对姑娘半分不敬?何况姑娘待玉娆也是极好的,我不忍心这样说自己的主子,就瞒了下来。”
“谁知槐珠的话让刘妈妈听见了,私底下跟姑娘告了状,又连累了奴婢”
下面的话柳淮安明白了,他觉得千错万错都是槐珠这个乱嚼舌根的错。
认为槐珠平日里没少仗着自己是夫人的陪嫁丫鬟,在府中横行霸道,所以现在才有人找机会收拾她了。
我跟槐珠在卧室听得真真切切,我问她:“玉娆的话可是真的?”
槐珠人笨嘴拙,听完她们的话气得眼泪汹涌,急忙跪在我跟前,拉着我的袖摆,摇头个不停:“不是真的,小姐信我,她们说的不是真的!”
“我确实说过戴姑娘还没扶正就敢随意打骂下人的话,但我根本就不敢轻视她。”
“虽然她还没拿到姨娘的名分,可是她的所作所为也是相爷默认的,奴婢怎敢往枪口上撞呀。”
我明白了,半真半假的假话最是致命。
经过她的嘴,传了几道话,再加上戴诗诗有意寻畔滋事,添油加醋。原话早就改得变了味儿,她们当然会往自己有利的方向去说。
槐珠是被玉娆出卖了。